乌林珠和额尔谨闻言,同时看向赵翊,满脸疑惑。
他们似乎不明白赵翊这么说的意思。
赵翊冷笑道:
“额尔谨,朕是没有打过仗,但不代表朕没见过战争!”
“朕从小就见过我父亲带领部下跟明军打过仗,知道战争是多么残酷!”
“按照你们说的,当时的你们应该被明军盯上了才是!”
“为什么反而你们一家除了你们父亲开始战死在北元皇帝军营之外,你们全家都完好无损的逃了出来?”
“明军会那么好心,眼睁睁看着你们离开?”
“就算他们愿意放你们离开,那么理由是什么?别忘了,你曾差点杀死唐胜宗…”
额尔谨和乌林珠听着赵翊冷漠的话语,吓得同时跪倒在赵翊的面前,额头贴着地面匍匐在地上!
额尔谨抬起头,咬了咬牙,对赵翊摇了摇头道:
“主子如果不问起,奴才恐怕这一生都不会说出真相!”
“真相?”
赵翊皱眉询问:
“什么意思?”
额尔谨和乌林珠对视了一眼,乌林珠含泪闭上眼睛。
额尔谨也是虎目含泪,一副痛恨的眼神。
但这眼神不是痛恨赵翊的。
赵翊见状就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是他们隐瞒了许多年的隐情,可能也是他们一家准备藏在心里一辈子的隐情!
可无论如何,哪怕这个隐情会让额尔谨一家伤痕累累,赵翊也非得知道不可!
否则,他不可能轻易的信任一个连出身和家境都敢隐瞒自己的异族!
尤其是这个异族的全家都隐瞒自己。
而这个异族和他的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
对于一无所知,赵翊只会保持绝对的警惕!
两年多,快三年了。
如果不是赵翊今天无心问起,他们还会隐瞒多久?
赵翊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怕!
甚至后背都隐隐的被一股冷汗所浸透!
额尔谨抬头对赵翊咬牙说道:
“因为将我们家的位置告诉明军的就是我们的叔叔褚友铎!”
“他当时以我们全家的性命作为投名状,投降大明!”
“这是奴才的长子阿楚珲去找我堂弟的儿子玩耍的时候,路过我叔叔的帐篷,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躲在帐篷外面偷听到的!”
“回来后阿楚珲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奴才!”
“来人!”
赵翊听完对门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在门口的侍女走了进来,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额尔谨和乌林珠兄妹,对赵翊行万福礼:
“主子万福!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赵翊也没时间看着侍女的礼节了,对她吩咐道:
“去把阿楚珲给朕叫来!”
“嗻!”
这侍女倒退几步转身离开福宁殿后,赵翊也没搭理额尔谨兄妹,左手拄着御案,手掌抵着额头。
做出假寐的样子。
暗中却在脑海里推演着额尔谨说的真实性!
“主子,邹相公和张相公在殿外求见!”
恰好,这时候侍女禀报的声音打断了赵翊的思虑!
“快请!”
不多时,邹普胜和张定边一同走近了福宁殿。
两人疑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额尔谨和乌林珠。
却没有多问,恭敬的对赵翊行礼:
“老臣,参见官家(陛下)!”
赵翊右手虚抬:
“两位爱卿请起!”
“来人,赐座!给二位爱卿盛马奶暖暖身子!”
侍女搬来凳子以后,赵翊对两人道:
“你们先坐一会儿,朕先处理一些家事!”
“陛下先请便,老臣不急!”
对于额尔谨赵翊还是很看重的。
甚至一直有想重用他的想法。
但今天的事情弄不明白,赵翊绝对不敢再轻易的信任额尔谨一家任何人!
赵翊看向额尔谨:
“朕还是不明白,只是普通的夺权叛变而已,既然逃出来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额尔谨也不在乎丢不丢人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才行。
不然他们乌拉那拉一家只怕永远都不会再得到赵翊的信任了!
额尔谨深吸口气,说道:
“在我们女真人中有个规矩,那就是部落首领的位置一向是兄死弟及!”
“奴才的父亲是北元皇帝册封的四等台吉,在女真人中也是最高的官职和爵位之一!”
“奴才的父亲有两个弟弟,褚友铎是最小的。”
“按照女真人兄终弟及的规矩,我父亲去世后该由我二叔楚尢珲继承台吉之位!”
“可褚友铎看出北元大势已去,得知明军北伐之后,就暗中派人联络了蓝玉,想要以部落和我们一家作为投名状!”
赵翊奇怪的说道:
“如果这样,你当时应该还没有差点斩杀唐胜宗,更没有被明军盯上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