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延,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
四品官员在京城四品官员算不得什么,跟诸多大员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周义延上联东林的大臣,下与盐课提举司中百官交好。
家中下人又操作私盐买卖,利润相当的惊人!
生活过得相当滋润。
就算是跟当朝首辅相比,他都不愿意换的。
所以十几年了,还顺风顺水,外室都养了十几个。
“老爷,外面的形势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了?”
“说不出来。”
“各家店铺都陆续开门迎客了,路上的贼匪不见几个,听说,劫掠也停止了。”
“这不是好事吗?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去,跟京城所有盐商说,贼兵为乱,海盐进不了京城,盐价涨一成!”
“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他们就得交钱买盐!”
“是!”
管家刚出去。
大门被扣响。
下人一看,是范景文。
“老爷,范大学士来了。”
“呀!”
“质公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上茶!”
范景文进去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义延,茶不用。”
“抱歉了,君命如此!”
“质公先生,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范景文给手下示意,“没事,你会懂得。”
“都给我围了!”
“一个人都不准离开!”
“查!”
“仔细的查!”
一百多号李闯手下的悍卒闯了进去,一个个拿着锋利的刀矢,十分吓人。
周义延那见过这样的阵仗?
十多年了,都好好的。
当即就软了。
“质公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跟虞山先生,跟其他东林同道,可是给足了孝敬的。”
“质公先生,您要是不满意,我添!”
“我另外单独给您10万两银子,可好?”
范景文视而不见。
朱由检交个他的任务,时间紧,他得抓急了。
周义延看范景文不给面子,大怒。
“范景文,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告诉你,别以为跟了贼头子就了不起了。”
“大明皇帝十几个首辅,就没有一个不给我面子的!”
“你要是敢真查,我要你臭名远扬!”
周义延还不知道朱由检重新上位的事。
不过怕是就算知道了,只会更加的嚣张。
范景文让人绑住了周义延,把嘴堵上,亲自抄家!
半个时辰之后,清理完了。
“说吧,结果如何?”
“大人,这是从密室搜出来的密信。”
“有攻讦大臣、诬陷忠良、私通满清的,还有诸多私盐买卖的账单!”
范景文扫了几眼,轻易就发现了十几个熟悉的名字。
最后看到私盐的账单,更是瞠目结舌!
太可怕了!
“说!~”
“抄出现银多少?”
“回大人,三百七十九万两!”
“三百七十九万两?”
单单一人就三百七十九万两!
只是账单中的百分之二三!
难怪陛下杀心那么重。
周义延看到自家的秘密被翻了个底朝天,哪里还能冷静?
挣脱口中东西,大喊:“质公、质公先生,饶命啊!”
“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好?”
“我家财产,我分你一半!”
范景文挥手,“带走!”
“范景文,你不能这样!”
“范景文,大家同为东林人,你能有今天,也有我的一份功劳的!”
“你这是不仁不义!”
范景文暗恨,陛下说得没错,我有罪!
周义延又说:“范景文,你要真把我交出去,你会不容于东林!”
“不容于天下读书人!!!”
“你在自绝于天下!”
哼!
若是一个个读书人都如同你这般,那天下读书人,就都有罪!
“全都带走!”
“一个大钱都不许落下!”
“去下一家!”
很快,范景文带头抄了十几家大臣。
又列了名单,让手下兵丁抄了一百多家。
这些名单中人,有朱由检给的,有范景文自己列出来的。
也有的东林党人确实清廉,家中钱银极少,不过只是极少数。
一连三日。
日日均看到有悍卒从官员、富商家中抬出一箱箱的金银,以及绫罗绸缎。
列队走在大街上,金光闪闪,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