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知道点真相的,说说看吧。”李毅道。
施达守畏惧地道:“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
李毅道:“这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所犯的错又值不值得我放过了。”
施达守道:“我说真话,那天小宋出任务回来,浑身都是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杀人了,还哭着问我会不会偿命。我跟他说,你不要怕,杀人也是分好多情况的,也许他是不需要偿命的那种。”
“是你鼓动他做假证?”李毅问。
施达守连忙摇头:“不,是他自己说他在正当防卫,我只是让其它人陪同他去取证而已。其实取不取证也无关紧要,当事人全死了,这本来就是死无对证的事。”
“因为死无对证,所以芳芳的两个哥哥就白死了?”李毅的脸色冷了下来。
施达守道:“我们办事,总要讲证据是不是?无法证明四贵有罪,他当然就是无罪的。”
“那芳芳的父母到你们那里问消息,你们故意欺瞒,又是怎么回事?”李毅问。
施达守道:“这也是四贵在搞鬼,他怕两个老人家闹。我,我只是没阻止而已。”
李婷道:“我看事情未必,你就是他的帮凶,否则他不可能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先让他承认错误再说。”
施达守没想到李毅身边这个孕妇居然跟李毅一样凶,急忙道:“别,别,我知错,我不是帮凶,只是看这么多年同事的份上,没有过于追究!”
“哦,没有过于追究?”李婷眨眨眼。
施达守道:“你知道的,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把他给办了,以后谁还会服我,谁还会听我的话?”
“所以你就徇私枉法,置我两个哥哥的性命于不顾?”饶芳大声问。
施达守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李毅道:“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就不给你其它惩罚了。”
“谢谢!”施达守激动的满脸肥肉都在抖。
这时李毅又对饶芳道:“芳芳,依我看直接让他偿命算了,他就是一帮凶。”
“我听陛下的。”饶芳道。
“不要,不要!”施达守没想到李毅说的没有其它惩罚,是直接执行死刑,叫得那叫一个惨。
“行了,快拖出去!”李婷皱了皱眉。
施达守被拖走了,随后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小婷,我的惩罚是不是有点重?”李毅问。
李婷道:“他虽然罪不至死,但乱世用重典,否则何能服于人。总不可能这种案子我们每个都审吧?”
“很好,你说这个怎么办?”李毅指了指前边跪着的欧阳聪德。
李婷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老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少受点苦。”
欧阳聪德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他结结巴巴地道:“我就是,奉命调查那个案子的真相。”
“然后呢?收了人家的礼,就昧着良心写报告了?”李毅问。
“不,我没收,一点儿礼都没收,我只是看着这是人家的案子,上面的手伸得太长。而且那个宋四贵的态度很坚定,我们撬不开他的嘴。”欧阳聪德道。
“没收人家的礼?我怎么记得你跟他们吃过两回饭,还拿了人家好几条烟呢?”李毅问。
欧阳聪德的脸一黑。在他眼中,吃饭、拿烟,根本不能算送礼范畴,李毅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李毅又道:“撬不开他的嘴,我看你是不想撬吧?你们的原则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在你眼里,这种案子只需让他们内部重新调查即可,不需要你出面,毕竟同一个系统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需要互相维护,对吗?”
“不,我还是想调查出真相的,只是这个案子证据实在太少,相关的证据都被他们毁了。如果将宋四贵屈打成招,影响很不好,毕竟是我们的手太长,而不是他们有错。我老了,不想再得罪同一个系统的人,我要为儿女铺路。”欧阳聪德低声道。
“一个为儿女铺路的,真是令人感动。”李毅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李婷,“小婷,你说怎么办?”
李婷想了想道:“既然你如此为儿女着想,我也不要你命了,芳芳,你说呢?”
饶芳点了点头。
“小赵,拖出去打残,让他儿女慢慢养他。”李婷道。
“是!”赵天正指挥两个手下把他抬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宋四贵又被抬了上来。此时他的脚趾都消失了,看他的样子,失去脚趾的过程比失去失去手指时更惨。
“你,可知罪?”李毅问。
宋四贵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有什么罪?”
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罪。
小时候,他向往光明,向往着成为正义的使者,所以好好学习,考景校,立志成为令人景仰的景查叔叔。
可事实呢?他考了三次工务员,每次笔记都第一,但面试都被刷下来。后来还是家里找关系,才过了面试。
正式工作时,他很努力,但处处受同事排挤。
基层的工作太苦,太累,又没多少收入,大家一天到晚想的是如何赚得更多,如何养活老婆、孩子,如何买房买车,而不是为了那儿时虚无缥缈的梦想。
你工作那么认真,不是打大伙的脸吗?
吃了无数次亏之后,宋四贵终于明白,人就是要随大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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