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山谷中的小路。
几十名金吾卫缓缓而行。
只是看向齐王的眼神从敬佩中又多了几分感慨。
尤其是程咬金，一副天大地大，除了圣人最服殿下的表情。
“嘿嘿嘿嘿.....”
“你都笑了一路了，能不能收收？”
“殿下啊，老程算是服了您了，那可是大宗师的关门弟子啊，你下媚药不说，还忽悠人家小姑娘两次，啧啧~”
李元吉淡淡瞥他一眼，“你当她傻么？我对她说的句句是真。”
“呃.....”程咬金大惊失色。
回想起那日对话，他只以为殿下是危言耸听，阿史那琉火单纯没经验。
如果那些话真不假....
“殿下，后方出现车队，有百人左右。”一名金吾卫拍马禀报。
百人车队？
走这乡间小路？
李元吉打了个手势，金吾卫全部下马步行，隐藏在两侧的树林灌木中。
两盏茶的功夫。
车队缓缓而来。
步行居多，十几辆牛车上面绑着大箱子，瞧轮印的深度，表明重量绝对不轻。
李元吉陷入沉思。
代州边境崇山峻岭不少，又刚打过一仗。
谁闲的没事压车队往这走？
就算是行商或是走镖的，首选也是大道吧？
瞧这些人下盘稳健呼吸绵长，个顶个的带着兵刃，便知不是善茬。
“殿下，事有些蹊跷。”
“你也看出来了？”
“那咱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他们过去。”
好奇归好奇。
有足够的实力你可以揭开世间所有秘密。
但此时此刻，先回到京畿才是重中之重。
两次刺杀，俱是江湖顶尖高手。
谁能保证之后没有埋伏。
只有成为天下的主人，才能笑看一切。
思索之间，车队已经行了一半。
咚咚——
怪异的声响从牛车上传来。
咚咚咚——
“再折腾！信不信现在就给你扔山里喂狗！”一名护卫恶狠狠的冲着箱子嚷嚷。
片刻后，再无响动。
与此同时，李元吉等人大惊失色。
可以确定的是，里面装的活物。
但做梦都想不到的是，里面装的是人！
要不然那一声呵斥怎能有如此效果！
“老六，你别把人家吓死了，等进了长安城，野鸡就变成了金凤凰，吓死一个你可不够赔的啊。”
“就是就是，老六你脾气得改改，全是沉甸甸的通宝，也不知道爱惜爱惜。”
护卫们互相笑骂，气氛显得很是融洽。
却不知这些对话为他们敲响了丧钟。
“老程。”
“卑职在。”
“杀了这帮畜生。”
程咬金也不是傻子，早已怒火中烧。
得令后直接扛着大斧冲了出去。
“杀！”
数十名金吾卫顷刻冲出。
不等车队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收割生命。
僻静的山谷小路当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
在金吾卫面前，车队护卫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百八十人基本死绝。
只剩下留八字胡的黑脸汉子。
正是那个老六。
“开箱。”
一声令下，十几辆牛车上面的大木箱全部打开。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握紧了双拳。
女人。
衣裳残破的女人。
加一起足足有二十多个。
她们双眼充满血丝，互相依偎着瑟瑟发抖。
“老程。”李元吉声音冰冷
唰——
“啊啊啊啊！！！”
程咬金直接砍掉老六的右耳，血水喷了一地。
“我问，你答。”李元吉脸色铁青，“这些女子从哪里抓的。”
老六五官狰狞，大吼道：“知道这是谁的人！竟敢劫我们的道，不想全家惨死的就——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
程咬金根本不犹豫，剁下老六的左腕。
“这些女子从哪里抓的。”李元吉依旧声音冷冽。
老六见这帮人是真敢动手，吃痛下也不敢再嚣张，赶忙回答，“别、别杀我，这些都是边境附近逃难的姑娘。”
“送到长安是准备卖进烟花柳巷？”
“尊驾料事如神....”
“谁是幕后的东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
根本不需要命令，程咬金非常懂事的躲掉老六的右臂。
“谁是幕后的东家。”李元吉对眼前血腥仿佛视而不见。
老六受到多处重创，失血太多导致脸色发白，浑身剧烈颤抖。
“真....真不知道....只知幕后东家手腕通天....”
李元吉微微额首。
不出意料，一个护卫估计也不会知道背后的秘密。
大概率拿钱办事。
“姑娘们送到长安何处，与谁接头？”
“.....送到长安东城五里开外的白桦林，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尊驾大人大量，小的也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是——”
李元吉直接起身离开，来到那些姑娘的身前。
这些女子已经被金吾卫抱到了一块干净的地上，正狼吞虎咽着干粮。
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
这些天暗无天日，早就放弃了希望。
此刻重获新生，内心的委屈和激动如江河决堤。
“慢点吃，还有许多。”李元吉亲自打开水囊递了过去，微笑道：“你们无需害怕，咱们是官军，等休息一会后我便把你们送到附近城镇的府衙，届时你们就可以寻找亲人了。”
“在我大唐领土上贩卖自家的女人，无论背后是谁，我发誓定位你们讨回公道，将此人亲到万剐，受万民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