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扔在西市大街都起不来半点波澜。
有的人即便相貌普通,可依旧能感受到无边的危险。
羊皮裘老头就是如此。
李元吉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遇到那捕蜓郎顾前的时候。
而眼前的老头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有过之而无不及。
跑!
不再犹豫。
李元吉脚下一点急速向外掠去。
不跑就等死!
跑了还有一线生机!
颉利可汗敢托大,正是因为身边有绝顶高手,就跟太极宫有王伯邑一个道理。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再掩饰全力奔跑下,眨眼间就出了数丈。
让李元吉惊愕的是,羊皮裘老头仿佛啥也没看见,注意力都在手头的胡饼上,吃的津津有味。
更秀的是还身手指了指外面。
“慢点跑别摔着,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儿啊。”
???
不管了!
先跑再说!
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奔跑声,颉利可汗和始毕都快步走了出来。
瞧见李元吉几乎要看不见的背影,两人都大吃一惊。
唐国官袍!
“羊老,发现刺客为什么不去追?”始毕气得牙痒痒,直接走到羊皮裘老头面前大声质问。
“保你们性命,又没说当看大门的。”羊皮裘老头扣了扣耳屎,嘿嘿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你——”
始毕还想再说却被颉利可汗拦下。
后者态度温和许多,“羊老,此人肯定是唐国使团的人,听到了秘密事关重大,还望羊老将他擒下,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秘密不秘密的我不管,我只负责你不死。”羊皮裘老头依旧不给面子。
颉利可汗脑子转的也快,“羊老所言极是,但是不是表明阿史那姑娘就可以追?”
“嗯?有道理,人岁数大了脑子转的就是慢。”羊皮裘老头稍微提高些音调,“琉火,大汗让你把人追回来。”
“好嘞。”上方传来少女的声音。
等颉利可汗和始毕抬头看时,哪还有什么人在。
.....
你麻麻的。
还藏了个高手。
幸亏没追出来。
一边跑李元吉一边吐槽。
但甭管羊皮裘追没追,反正肯定不能原路离开。
必须从行宫北面出去,再绕个圈想办法回到使团。
没办法,颉利可汗不是傻子,他肯定下令在使团周围严防死守,不放一个苍蝇进去。
呜——
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四野。
这更加坚定李元吉心中所想。
出了大殿,恰好遇到突厥马倌儿。
二话不说上去就敲晕,抢匹骏马就往北冲。
因身穿胡服,沿途遇到的突厥人也没当回事。
虽说吹了号角,但那只表明大汗有危险,也没说要抓谁。
此刻已经是半夜时分,好在天上有月,月光指引着道路,快马如流星般脱离了突厥大营。
一路往北飞驰,草原广袤,突厥战马矫健如飞,逃命要紧。
等足足逃出二十里开外后,李元吉这才找个小树林略作歇息。
马力需要节省,要是累吐沫了基本玩完。
“果然是福祸相依啊,希望老程灵性一点,感觉不对马上走。”
现在身上只剩一把弯刀,和贴身的小物件,便再无其他,说是绝境也不为过。
“走吧马儿,你们也不讲究个国籍,等回到大唐我给你找几匹母马,早晚伺候你。”李元吉拍拍坐骑的脖颈,或许是通灵性,骏马对未来充满希望,打了个响鼻。
趁着天没亮,跑的越远越好。
“给母马找母马伺候,你们唐人都如此有趣?”
正翻身上马的李元吉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时此景,突然有个人在背后说话,没被吓死都算心态好。
李元吉回头望去,不知何时一名少女坐在树杈上,小腿晃啊晃,一身赤红宛若暗夜中燃烧的火莲。
观其容颜,李元吉刹那失神。
祸国殃民!
这妮子若再等几年,是何等妖娆!
但很快甩了甩头强制冷静。
现在不是当种马的时候。
“姑娘又不是母马,怎知它不喜欢磨豆腐?”李元吉笑呵呵的回答,像个憨憨。
阿史那琉火扑闪着大眼睛,“马又不是人,它们如何磨豆腐?”
“姑娘博才好学,在下佩服,有机会你可以去长安西市胡玉楼打听打听,到时候就清楚了,在下家里炉灶忘了灭,得赶紧回去,拜拜了您嘞。”
李元吉一边扯淡一边摸向缰绳。
管她是敌是友,逃命最重要。
啪——
只听一声脆响。
李元吉仿佛看到一赤色闪电,等再一眨眼的身后,身旁的大石已经被劈成两半。
卧槽!
就这功夫不得是破六甲的高手?
李元吉头皮发麻,看向树上的少女高手。
阿史那琉火笑嘻嘻的甩着小马鞭,意思不言而喻。
你若再动,下一次抽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