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种生物，总归是很奇怪。
她们往往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勾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然后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不要”是“想要”，“想要”是“要更多”。
女人们的言语，总归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相比之下，男孩子们可要简单直爽上许多。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十分之干净利落，绝对不会掺杂半点没有用的情绪。
比方说，现在。
“想要让我帮你设计仓库与集市的机关？”
“不行。”
晓组织的基地内，日向白石就在某个“男孩子”面前碰了壁。
晓之【玉女】，赤砂之蝎。
出身于砂仁村的天才傀儡师，以“永恒的艺术”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从而研发了“人傀儡”这种晋级的忍术。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令人遗憾的事情。
毕竟，如果是按照赤砂之蝎的成长轨迹来看，四代风影的位置本来是他的来着。
当然，对赤砂之蝎来说，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相较于一名忍者，他更愿意成为一名艺术家。
忍者只是职业，艺术才是梦想。
而现在，日向白石竟然想要“玷污”他的艺术，将他的艺术用在“建设”这种LOW逼的事情上？
“你想都不要想。”
从傀儡“绯流琥”中传来的声音，在瓮声瓮气中还掺杂着一丝不悦。
无须有任何的怀疑。
日向白石觉得，如果不是在这之前，长门特意关照这些晓组织成员要“好好照顾”自己，“尽可能地”去满足一切要求的话。
赤砂之蝎恐怕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但与此同时，日向白石也真的不想放弃。
毕竟，雨忍村内的人才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怜。
而精通设计，还能以一己之力，驱使上千劳工帮忙干活的。你就算是找遍整个忍界，也找不到除了赤砂之蝎之外的第二个人来。
赤砂之蝎这个人，日向白石势在必得。
所以——
“你觉得，你的艺术，是真正的，‘永恒的艺术’吗？”
“抱歉，我并不这么认为呢。”
日向白石突然说道。
他知道这句话有些失礼。
但要想与赤砂之蝎这样的闷葫芦去交流的话，不给他下猛药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因此，一上来，日向白石就直接在他最在意的地方下刀。
而赤砂之蝎的反应，也没有超出日向白石的预料。
“嘎吱——”
体型庞大的绯流琥挺住了离开的脚步，丑陋的大脑袋缓缓回过来，面向日向白石的方向。
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凶光。
而那条长长的蝎子尾巴，更是高高扬起，仿佛是一条被激怒的眼镜蛇一般，对准了日向白石的方向。
“你想说什么？”
赤砂之蝎的声音有些愠怒。
此时此刻，只要日向白石说错哪怕一个字，恐怕就要面对赤砂之蝎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但日向白石却没有任何的畏惧。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拿出正确的论据去证明自己的观点，赤砂之蝎就绝对不会对他动手。
这是“艺术”，乃至“哲学”之间的辩驳。
与“忍者”无关，更与“暴力”无关。
“我认为，永恒的美的确是一种美。”
日向白石微笑着说道。
一上来，他先肯定了赤砂之蝎的基本理念。
这其实是一种话术。
一上来就全盘否定对方理念的行为是绝对行不通的——这就像和一个有神论者说“世界上是没有神明”的一样。
这不叫讨论，而叫“攻击别人的信仰”。
而在听到日向白石的观点之后，赤砂之蝎的态度也略微有些好转。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愤怒。
但绯流琥后面的那条蝎子尾巴，则是已经放下。
这表明，赤砂之蝎已经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真正进入到一种愿意和日向白石探讨“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艺术】”的话题。
日向白石知道，现在的他该拿出真正的干货了：
“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是脆弱的，是终将消失的。”
“哪怕经过你的改造，它也无法撑起【永恒】这种庄严神圣的命题。”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日向白石刻意在心中又补了一句：
“当然，大筒木辉夜除外。”
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大筒木辉夜才是“永恒之艺术”的最佳诠释。
就是遗憾的是，暂时还不能将她的存在，暴露到赤砂之蝎的面前。
所以，日向白石只能拿另外一些事物来举例子：
“所谓【永恒的艺术】，不仅仅是【永恒】，更应该是【艺术】。”
“而对于【艺术】而言，【美】是它的重要属性。”
艺术，都是美的。
是要能够唤醒人们内心深处，对“美”的诉求与向往。
这里的“美”，可以是优雅，可以是庄严，也可以是震撼……等等一系列情感上的共鸣。
“而你的人傀儡，乃至百机操演……在最开始的时候，当然可以给人以一种震撼。”
“但是在经过这最初的震撼之后，你的艺术，又剩下什么呢？”
“正常人真的会向往‘人傀儡’这样的艺术吗？”
日向白石的话，很直，也很伤人。
但赤砂之蝎却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他的“艺术”，终归是不被普通人所接受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就不需要叛逃了。
可是，就算如此——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艺术！”
赤砂之蝎依旧执拗。
艺术家都是执拗的。
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会去迎合那些普通人的喜好。
赤砂之蝎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对此，日向白石当然也能完全体会赤砂之蝎的心情。
——古往今来，那些自诩为“怀才不遇”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想法，郁郁而终的。
但是啊。
“难道，身为艺术家的你，真的不想创造出一个能够被世人所认可的，永恒的艺术品。”
“从而让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的艺术理念。得以在这个世界上，流传千古吗？”
时机已到，日向白石抛出了一个新的命题。
这一次，赤砂之蝎无法拒绝了。
“唔，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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