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坐到居中的那把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支铅笔，上面是些名字年龄之类的东西需要填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路尘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路尘同学到了么？”
里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国字脸。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看起来像是校服。
可路尘从来没有见过剪裁那么精致的校服。
路尘站了起来，凝声道：“到！”
“我是考官叶羽，请跟我来。”年轻人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路尘跟着叶羽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边只坐着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女孩。
穿着和叶羽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
女孩站起身来，以典型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礼节向路尘躬腰行礼。
“おはよう。”路尘用日语的早上好回应。
“おはよう。”酒德亚纪掩着嘴轻轻地笑了，有种来自姐姐般的亲切。
她说话前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被路尘那标准的无可挑剔的日语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叶羽坐在酒德亚纪的身旁，隔着一个座位，他打开笔记本，看着路尘：
“那我们的面试就正式开始了。”
……
路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他修炼了一晚上，这就要见真章了！
“你相信外星人么？”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路尘愣了一瞬，随后感到……轰……一颗核弹在脑袋里爆炸了……漫天的蘑菇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靠，你特喵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第一个问题不应该是‘请介绍一下自己’或者‘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么？
小老弟害我不浅，回去再跟你算账！！
……
路尘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相信，我相信是有外星人的。”
“是么？”
酒德亚纪神色平静，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反馈：“为什么会相信呢？”
“我晚上喜欢看星星。”路尘说。
“嗯，喜欢看星星。”酒德亚纪非常认真地做着笔录。
路尘瞳孔微缩，他发现酒德亚纪仿佛是把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需要无一遗漏的记录在纸面上。
这根本不像是大学的面试题。
更像是经查叔叔在审查犯了大错的犯人，无一余漏的记录犯人口供。
……
“从理论上来说，宇宙的直径大约有几百亿光年。”
“一束光从宇宙这头跑几百亿年才能跑到那头，中间要经过很多很多星系，但是只有在地球的时候才能遇到人。
“几百亿年里只有一秒钟会遇到人，这听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路尘正色道：“宇宙实在是太大了，地球于它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
“如果全宇宙只有人类一个智慧族群，那未免也太过于无趣了些，难道不是么？”
“你是在暗指光的孤独感和人类族群的孤独感？！”叶羽插嘴道。
路尘挑了挑眉，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暗指。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答案稍微深刻了那么一点点。
既然承认自己相信有外星人，总得拿出一点论据支撑论点不是么？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么？”酒德亚纪又问。
……
“不相信。”
路尘摇头，语气坚定：“所谓的超能力，无非是符合物理法则的延伸力量，至少在我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身为一个涩会主义体系长大的三好青年，他只相信科学，不相信鬼神之说。
“嗯？你为什么不相信超能力？！”酒德亚纪带着鼓励的笑容看着路大哥。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路尘挑了挑眉，以为酒德亚纪想要和自己互怼，提前掐灭了互怼的火花。
……
酒德亚纪似乎被噎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么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这个学院的面试官脑子烧坏了么？为什么前面两题和第三题的差别那么大？
这是高中政治课上的内容，分析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幸好我天生过目不忘……即便是过了会考也没有把知识还给老师。
路尘猛吸了口气，如临大敌，认真道：“我不知道。”
叶羽：“……”
酒德亚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