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介绝望了。
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木叶忍者在等自己。
但是很快,他因绝望而变得晦暗的脸又再次焕发光彩。
因为,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渐渐能看到那人的容貌了……同时,也看到那人紧闭着眼睛,眼角带着血液流过的痕迹。
看起来就像是眼睛刚被人戳瞎了一样。
“哈,老子真是差点被你吓住了,原来是个瞎子?”
裕介大笑。
此刻,他颇有种柳暗花明的奇妙感覺。
他觉得,虽然忍者的确很强,远不是自己这种普通人人能够对付的,但如果对方是瞎子,那情况应该就会不同吧?
毕竟,瞎子的话既然眼睛看不见,那就只能用耳朵捕捉声音来分辨敌人的方向了,既然如此,只要自己在战斗的时候想办法在不同方向多弄出些动静,干扰他的分辨能力,应该就能趁机接近把他砍死才对。
裕介以自己的固有认知,想出了这么一种战术。
然而,因为经历了被两名忍者突袭山贼营地的绝望、想要拿女人当人质保命的希望、半路上遇到第三名忍者的绝望、那名忍者是个瞎子的希望……因为经历了如此反复的心理历程,让他的脑子有些糊涂了,竟然没有对‘一个瞎子究竟能不能成为忍者’这件事报以怀疑,反而在第一时间就认为自己一方更加具有优势。
……不,也有可能是他的潜意识拒绝思考这个问题吧?
毕竟,如果继续深思的话,他可能会更加绝望,所以他拒绝自己的大脑继续思考。
然后,他开始执行自己的战术。
他先是停止跑动,努力放慢步伐消除脚步声,接着从地上捡起石头往来人身上扔,当然,因为紧張的原因,他扔出的石头准头不好,大半都扔到了那名忍者的脚边四周,少数几块也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
嗯,应该是石块临近时的破空声被他听到了,然后快|速避开了吧?
裕介这样思忖,同时趁那名忍者躲避石块的空隙‘悄悄’换了个方向,并且他手|上还在继续扔石头,‘干扰’那名忍者的判断。
‘——机会!’
终于,重复捡石头和扔的裕介发现那名忍者闭着眼睛,在那摇头晃脑的‘看’向四周。
他顿时觉得对方已经彻底被自己‘干扰’了,心中忍不住喜悦。
但之前那两个白眼妖怪和白发恶魔带给他的恐惧还殘留在心中,让他不敢随意上前。
于是他屏住呼|吸,更加小心的放慢脚步,不敢發出丝毫声音,就这么悄悄的走到那個忍者的身後,举起手|中破破烂烂、锈迹斑斑的武士刀。
挥刀,斩下。
满是缺口的刀刃划破空气,那刺耳的破风声让裕介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赢定了。
然后……
噗!
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四肢剧痛,脑子也一片空白。
直到他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在堅硬的地面后才被剧痛唤回神,接着就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被斩断了,就像他过去戏耍一些想要反抗自己的人时会剁掉对方的四肢、挖掉对方的眼睛、戳聋对方的耳朵、割掉对方的舌頭一样……
自己,变成了人彘!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察觉到这一事实后,裕介不禁發出惨叫。
他拼命的蠕动身體,就好似一只蛆,想要从那名忍者身邊逃离。
他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为什么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划会失败,那個瞎眼忍者为什么能发现自己的踪迹,他现在只要活命。
“……如何?像小丑一样拼命寻找生的希望,但最后得到的却依旧只是绝望的感覺?”
这时,冰冷的声音从上面倾泻而下。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被四肢尽断的剧痛不断刺|激大脑的裕介下意识看去。
然后,他看到他以为是瞎子的那個忍者……此时竟睁着眼睛看他。
那究竟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眸光猩红,其中各有两颗勾玉在缓缓旋转着,散發出诡谲的气息,四肢尽断的裕介本来明明痛不欲生,但此时此刻,在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后,他只觉得一股连细胞都要被冻僵的森寒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剧痛。
但这绝不是对方的好意,专门为自己屏蔽痛苦。
因为,在被那双眼睛凝视时,裕介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脏恐惧到都不再跳動了。
窒息般的苦闷如潮水般涌来,再加上失血过多带来的身體冰冷、被那双猩红眼睛凝视所带来的心灵上的森寒……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陷入到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凭……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们就该死啊……”
生|命和气力都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渐渐散去,裕介已经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只剩下嘴唇还能张合的他,绞尽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我……诅咒你们……你们这群刽子手……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断断续续的说完一直想说的话后,他便带着无边的恐惧与恨意失去声息,眼睛睁得老大。
什么叫死不瞑目?
这就是了。
“……”
刚一觉醒写轮眼就是两勾玉的宇智波煌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直到这个山贼因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而死后,他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随即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凭什么?认为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当了山贼,就觉得自己很无辜吗?就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吗?呵,自己活不下|去就能够去伤害别人吗?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不管什么理由,既然选择了迫害他人,那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刽子手?啊,我的确是一个刽子手没错……如果能够杀尽你们这种畜生的话,我不管被多少人骂刽子手都无所谓。”
“……真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说完,宇智波煌便转身向前方山贼的营地走去。
他原本可以在碰到那個山贼的第一时间就斩下对方的头颅,但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所以才陪他耍了一番猴戏,让他以为自己能获得胜利而充满希望,接着再让他陷入绝望,最后更是让他在无边的恐惧中死去。
虽然从忍者的角度说,这种游戏般的心态绝对不可取,但如果不这么做,宇智波煌觉得自己一定会意念不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