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听爷爷说,当年他和村里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起跟随老叔公入行做白事,但真正被老叔公收作徒弟的只有我爷爷一个人。
五十年前,老叔公把祖传的《白事手札》和锦帛书一起传给了爷爷便死了,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爷爷一直缄默不语,就连《白事手札》里对五十年前的事也是一笔带过。
五个人去送葬,只有我爷爷一个人活着回来。
五十年后,这个司诺言拿着老叔公留下的另外一部锦帛书突然出现,说他爷爷是接受老叔公传承的第二个人,这样的说辞我是不信的,可是死无对证,我又无法揭穿他谎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看看这个司诺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第二天,我见到了飞机上要赎回儿子的老父亲。
“他叫黄棕,是唐卡的收藏者,他是接头人,我和你陪他一同赴约,此外,我暗中安排了十五个保镖,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
司诺言名下有一家旅游公司,我们以游客的身份进入了缅甸。
刚下飞机,就有人尾随我们进入了饭店。
一个黑影静悄悄地潜入了我的房间,它的行动姿态有些僵硬,走路的方式有点同手同脚,但是速度很快。
借着房间里的昏暗的小夜灯,我看向小偷,只见他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是一具死透的干尸。
湘西赶尸术!
不,这不是赶尸术,我看到尸体后脑掀开的头盖骨里有东西在蠕动,应该是虫蛊之术。
干尸突然凌空弹起,向我这边扑来,我弓起身子,狠狠一脚,将干尸踢到了一旁,顺势从床上弹起来,向门口跑去。
门上爬满虫子,我急忙收回手,抄起一旁的扇子,挡住干尸挥向我的黑色枯爪,蛊虫样的傀儡战斗力不高,但是只要被伤到,虫卵就会顺着伤口进入体内,进而吸食血肉孵化成虫。
我的骨扇防御功能大于攻击能力,无法斩断干尸的铜皮铁骨。
房间周围开始爬满虫子,我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这样下去迟早会受伤。
四周的虫子突然向干尸聚拢,皮肤和骨头之间隆起一个又一个鼓包,鼓包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爆炸。
一道银光闪过,寒光渗人,杀气四溢,直接削掉了干尸的脑袋。
一坨白色的虫子从干尸的脑袋里掉了出来,落到地上,扭动了几下就死掉了。
司诺言从外面打开门,捂住我的口鼻,同时抛散出一些白色粉末,虫群碰到粉末后,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最后像一块块掉在地上摔烂的臭豆腐。
祖龙斩杀了干尸后,又去追杀幕后控制干尸的人,这种虫蛊傀儡控制之人不会离太远。
我拾起白色的虫子,把尸体泡在药液中,研究了许久,毫无头绪。
从一些古籍有类似虫蛊术的记载——虫蛊鬼术。
首先要用精血培养一种母虫,一般通过声音控制、气味辨析、碰触等方法调教母虫。
母虫产下子虫后,把子虫塞入活人的耳朵里,在烟熏的刺激下,子虫咬破鼓膜,钻入大脑。
随后,吸食人脑,产下虫卵,虫卵会散发出一种毒素控制人的行动,训练好的母虫,在条件反射的作用下,实现对傀儡的控制,这就是虫蛊鬼术。
这种法术,在华夏属于禁术,炼成这种术法需要献祭很多活人,即使是有经验的炼蛊高手,也勉强做到百里挑一,就是一百个中术的活人中,仅有一具可能成为傀儡。
去追杀施术者的祖龙没有再回来,想到他会在某个关键时刻出现,我就很安心。
房间太臭了,完全无法住人,我只好和司诺言挤一挤,住在一起。
折腾了一夜,我很快就睡着了,梦里看到了爷爷身陷泥潭中,一些蛆虫蠕动着爬进他的口鼻中,他表情痛苦,张嘴大叫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口型是:救我!
就在我跳入泥潭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臂,拽回岸上。
我从梦中醒过来,司诺言早已经洗漱完毕,站在床边对我说:“交易地点不归湖,距离有点远,我们要快一点。”
不归湖,湖水很蓝,也很平静。
波平如镜,碧如翡翠,湖水颜色一日几变,可谓登峰造极。
当地土著唐萨人,据说也是炎黄子孙,游客为他们带来收益,因此他们对游客还是很友好。
湖边游客很多,有人搭起野营帐篷,准备在湖边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