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早早来到司诺言下榻的酒店,看到一辆小集装箱,三个工人正在把一个个沉重的实木箱子抬到车上。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工作,司诺言走到我身边,解释道:“淘了一些古董,正好顺路运回去,这些……”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几句刺耳的咒骂声打断。
“他娘的,你小子磨磨唧唧,能不能快点!”一个肚子凸起,一副“我是领导”模样的的人,催促几个搬运工快点干活。
他正骂着起劲,一个年轻人背上扛着一口青铜鼎,走向集装箱。
“大力士!?”目测这个青铜鼎重量至少三百斤,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项羽举鼎的画面。
搬运工小哥应该是感受到被注视的目光,突然抬头望向我。
我心中一惊:“呦吼,这个搬运工小哥的额头竟、然、无、字!”
我赶忙看向其他人,确认自己的双眼依旧可以看到每个人额头上表示寿命的红字。
我的眼睛天生可视人的寿命,这也是为什么继承家业之后,我还能打出自己的名声主要原因——可以预言每个人的死亡时间。
有三种人是我无法窥视其生命值——命格奇特之人、修行大乘者、至亲有缘之人。
“这个搬运工绝非池中之物。”
我心里暗自打算,这一路上一定要和这个搬运工小哥拉近关系。
于是我拒绝与司诺言同乘,非要和工人小哥一起坐进集装箱中。
漆黑的集装箱内,两个高强度手电筒发出的光芒把四周照亮,我坐在工人小哥对面,进行自我介绍:“在下莫叁鼻,大家都喜欢叫我三哥,帮人料理身事,白事一条龙服务,您家要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莫叁鼻的名字是爷爷给我起的,我上有两个堂哥,下有一个堂妹,在同辈人中行三,又因为长了一个“通天鼻”,鼻头上长了米粒大小的梅花型的胎记,于是爷爷给我起名叫“莫叁鼻”。
我举着名片,双手递到搬运工小哥面前。
“不需要。”搬运工小哥偏过头去,拒绝与我目光对视。
自讨无趣的我坐回原处,靠在一个木箱旁,在车子晃晃悠悠的行驶过程中,我慢慢合上了眼睛。
一座光秃秃的座黑山,山阴一侧挖着密密麻麻的洞。
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都是停尸洞,
山下的村子正在举办一个祭祀仪式,一口巨大青铜鼎摆在祭台之上,下方柴火烧的旺盛,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村庄里竟空无一人,寂静的如同死境。
火焰很快熄灭,青铜鼎里传出咳咳咳的怪声,我靠近一些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突然,背后一阵疾风掠过,我感到后脑被人蒙了一棍子,眼前一黑……
原来是司机急刹车,我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扑倒在地上,捂着磕疼的脑袋爬起来,看到搬运工小哥稳坐如钟,盘腿闭目,吐息均匀,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车子再次启动,我看了一眼手机,是23点11分,从合市开车到京城大约要十个小时,按照时间计算,此时我应该已经抵达省检查站。
果不其然,集装箱被打开,司诺言很有利礼貌地对我说:“莫三哥,您还是和我同乘吧,要过检查站,集装箱里不能有人。”
我指着搬运工小哥问道:“那他怎么办?”
“他去保镖的车上挤一下。”
搬运工小哥轻轻一跃,帅气的从车上飞身而下,身体矫健如一只黑豹,直径走到前面的SUV,开门坐了进去。
“靠,一个出苦力的下等人,拽的二五八万,让人真不爽!”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车队进入了一个服务区,准备在此过夜。
进了服务区,我才发现,司诺言的车队不是去往京城,而是进入了内蒙境内。
“司先生,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我答应你去京城看你的爷爷,你却带我来到内蒙,是什么意思?”
我扬言要离开,却被三个肌肉壮硕的保镖拦住了去路,最后被架回车上,被迫与之同行。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再看看保镖粗壮的身体,我只好认怂,但是狠话还是要说:“司诺言,你这样对待合作伙伴是会遭到报复的!”
车队的目的地是一个内蒙的小村子,虽说是内蒙,其实都快到外蒙边境了,这里的居民还过着半定居半逐水草居的生活。
半定居是指这个村子里的政府大楼、一家供销社,以及一所九年制学校是固定建筑外,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住宅区,一些砖房土房错落有序,可是你去敲门,会发现里面已经许久没人居住。
站在公路的高地上,放眼望去是一大片草原,大片的羊群、马群和一些蒙古包,还真有点古人描述的“风吹草底现牛羊”的感觉。
就在我欣赏大草原美景的时候,司诺言走到我身边,指着远处一个蒙古包说:“尸首就在那里,后面的路要骑马过去,您会骑马吗?”
顺着他的手望过去,我没有看到蒙古包,只看到一片不同于苍绿草原的灰白,那是没有一丝生机的颓败。
我握紧手里的扇子,看着司诺言,压制下想打人的冲动:“他奶奶的,老子再一次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