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叔合上午参与着全城的政事讨论,下午休息,晚上则开始巡查夜市,后半夜则在办公,夜晚生活的人白天睡觉,不愿出来进易城司法堂,如果有啥冤屈矛盾,晚上都会在夜市府进行公开处理。
今天,下午睡了个饱觉的望叔合在日落后醒来,伸了个老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骨头,随便撮合了一顿晚饭后开始了日常巡查。
望叔合非常享受这一段巡查时间。如果巡查到酒楼,有认识的老友晚上来酒楼喝酒放松,他很开心在精神最好的时候和他们搓一顿,这还没开始下半夜的办公就开始喝酒,很多人怀疑他到下半夜还能不能保持清醒,但他们低估了望叔合的无耻,晚上办公是望叔合的挡酒神器,百试百灵,百用不爽。喝了一小点酒就可以从酒桌上全身而退,除了他,别人挡酒也只能说家有悍妻。
时间久了,望叔合的朋友都不怎么愿意和他一起喝酒。即使一起喝酒,也会早早的将他打发走。
秦晓生正在南山城的街市上散步,第一次来南山城,他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虽然一直对自己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平常心,平常心。”但这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城里的一切对他都充满了新鲜感。
要说城里什么最吸引他,还是城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异性的吸引力对现在的他来说是真的致命,在城中看到一个个吸引他眼球的女孩时,秦晓生就知道自己以后会有一场情劫,对这场未知的情劫,秦晓生充满了兴奋和忐忑,兴奋是因为只有劫才能让他的思维升华改变,忐忑是他非常好奇什么样的姑娘会让他咸鱼的人生态度翻天覆地。
“我喜欢的女孩肯定不一般,让我翻山越岭来寻她。”秦晓生想。
“望公,出事了。”小仕火急火燎的跑去晶叶酒楼,找到了望叔合,望叔合正满脸笑容和好友在喝酒,说是喝酒,他以茶代酒,无耻程度让人咂舌。
看到夜市府的小仕,望公恢复了平日的严肃,“发生啥事,为何如此着急?”
小仕缓稳自己的气息,答:“西夜市二坊的路上突然出现一道屏障,阻碍来人的去路。”
“这种情况不应该去找浮生院那些呆子,他们一直痴迷于这些零碎的规则之地,出现屏障,有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望叔合淡淡的说道。
“现在还未有出现人员伤亡,我们也通知了浮生院,只是这屏障正好挡住了溪府长。”小仕答。
“溪府长?”望叔合顿时来了兴致,眉开眼笑,一脸不怀好意,这老匹夫上次因为老夫走马路不小心误被传送,笑了老夫好几天,都说了是不小心,易城这么大的城池,虽建成千年,但依旧有些没有触发的规则之地还存在,因为这些规则之地的地盘非常小,只要避开走,对日常生活也无啥大碍。
要说有灭杀规则的地区,浮生院不愿离城的老家伙们为了这白来的业绩,每年都会在易城带领浮生院的娃子们全城扫荡。
“回望公,溪府长今夜从酒肆出来,路过西夜市二坊的大街,一道屏障突然出现,挡住了溪府长的去路,溪府长本可以绕道而行,但溪府长酒过三巡,要和这屏障硬刚,结果低估了这屏障的韧性,现在还被困住原地。”小仕继续说道。
听到小仕的描述,望叔合轻皱眉头,甩了甩左袖,消失在了原地。
西夜市二坊,“溪府长,望某来迟,望某来迟,公事太多,实在是脱不开身,都怪那报告的小仕,说话抓不住重点,跟望某扯了那多,最后才提到溪府长被困。回去定罚这小仕数大板子,让他记住溪府长的事永远都是头等大事。”望叔合远远的就给溪府长作辑,以示赔礼。
听到望叔合的冷言嘲讽,溪府长本来被屏障触了霉头的毛躁心情,顿时达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线。从他开始破屏障到望叔合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望叔合这老匹夫肯定急着看他的丑态。这屏障出现在其他地方还好,偏偏出现在了夜市府的管辖范围,能这么快传送到此地的除了夜市府的府长望叔合有这本事,还有就是城主了,而城主一向对城中这种突然出现的无害规则之地不感兴趣。
溪府长努力平息着自己浮躁的气息,突然眼睛一定,发现望叔合在屏障的另一边。
“望府长呐,客气客气,溪某的小事不劳烦望府长如此兴师动众,这屏障也是有点意思,等我喝口茶稍作休息,仔细分析分析。”说着溪府长走进了边上的茶肆,选了一处干净的桌椅,茶馆的小厮也很有眼力劲,没等溪府长入座,对着这桌椅一顿擦拭,桌椅顿时显现出了它不该有的亮泽。
溪府长很是满意,心情又舒缓了几分,正要坐下,转身对望府长说:“望府长,溪某不才,屏障所挡,过不去,我在这边备好茶水,望府长可赏脸移步,一同与我边品茶边构思。”
看着溪府长一脸得意,好似扳回一局的表情,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望叔合突然觉得自己草率了,在易城能有一官半职的,特别是可以做到府长位置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小仕说的是溪府长与屏障硬刚,但是小看了这些一肚子坏墨水的文人,看似硬刚,都是巧力,这年头谁还喜欢秀肌肉,能智取谁愿意累的满身大汗,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溪府长以力破之,肯定是找到了这屏障的薄弱点,但是看样子没有成功。
“溪府长都无能为力,望某不才,更是无能为力,看不出此地门道,溪府长别走,待望某绕过一坊从另一条过去找溪府长。”望叔合说着说着转身疾步,完美表现出了着急与溪府长喝茶的渴望。
对面的溪府长刚刚的好心情又被一扫而空,望叔合这老匹夫就是这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且无耻至极。
待望叔合从另一头赶来,此地的老百姓已经汇聚了不少,对城中突然出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规则之地,老百姓都见怪不怪。对于灭杀之地,普通人都是远远的躲在浮生院的那些呆子背后,伺机而动,试着学个一招半式。但对于这种人畜无害的屏障,每个人都是跃跃欲试,平常自己闭门造车,绞尽脑汁想出的方法,这时候就是验证的好时机。
这是溪府长都破不开的屏障,如果自己可以早一步破开,肯定会得到溪府长和望府长的赏识,因此,人传人,传乎其神,最后人群都把二坊的街道挤满,莫非易城对房屋顶上的管制极其严格,屋顶上还可以挤一拨人。
对于人群的跃跃欲试,溪府长默默喝着自己的杯中的好茶,默许着人群的尝试。
最先尝试的一拨人,拿着斧棒锤叉,刀枪剑戟,一顿猛砸操作猛如虎,但屏障丝毫未动。砸累了也就放弃了。接着来了一批文化人,对着屏障一顿测量,估算,探质,最后也只能摇摇头。
这时候人群里挤出一个人影,身穿白衣,衣服后有着“浮生”二字。
“看,浮生院的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一双双眼睛开始盯着这年纪不大的少年。城里的人对浮生院的态度是又爱又恨,这些人擅长找出城中未被发现的规则之地,保障了城中百姓的生活。但是浮生院的人经常为弄清一些规则之地胡乱试验。
最简单的,发现此地具有传送规则,浮生院的人二话不说就进入其中,普通人保命能力有限,并不敢轻易尝试。但浮生院的这些强人,一个个保命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传送到一些险地他们也能活下来,比如传送到女子的闺房,纵使此女子如何如何强悍,也能从这悍妇手里留得住一条小命。
谁自家宅子里不会有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私事,任浮生院的人这么搞,总会有人受不了投诉,最后城主和浮生院的院长定下一个规定,一年中只有一天的时间给浮生院探索传送之地的去处,剩下的时间若是发现传送之地,都及时圈地标记,等待着这一天共同探索。
众人看向这浮生院少年,少年稍作正衣,向溪府长作辑,“溪府长,我受浮生院传令,来此处解决屏障问题,路上有些拥挤,来迟了请溪府长见谅。”
“无妨。”溪府长说道。
溪府长对浮生院的态度也很微妙,他天赋异禀的大儿子就在这浮生院求学,但是他儿子是被浮生院的老不死院长忽悠去的,他心里清楚大儿子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人的私心总是希望儿子继承他的衣钵。
浮生院的少年也不多说,开始观察屏障。
望叔合此时正赶着绕过一坊去二坊见溪府长出丑的样子,为什么不用传送直接到溪府长边上,那是因为,传送耗费自己的灵气,修为越高,散溢出的灵气越多,这样,在传送规则下产生的灵气漩涡才能将他卷走。
此时的秦晓生还在心猿意马,欣赏着大城的城池底蕴,感受着城里零碎的规则之地,胡思乱想着一些看似很重要的大事。慢慢的,秦晓生已经走到了西夜市一坊。
秦寒留给他铺子的线索是茶馆,每次秦寒回到灵夕山都会带很多茶叶,秦晓生以为秦寒很喜欢喝茶,每天清晨傍晚都泡一壶茶叶,茶叶的消耗虽大,但是在喜欢面前只是小事。但是渐渐的,秦晓生发现,茶叶的包装一直都是“养生堂”,四年了,从来没有换过,喜欢同一家的茶叶喜欢很久乍看没有问题,毕竟有人就喜欢老牌子,无它,喝惯了,但是,问题就在于秦晓生跑遍了灵夕山周围的小城小镇,也没有养生堂这家茶叶馆。
无疑了,这“养生堂”就在南山城,而且就是秦寒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