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了!”
上官凝烟回首,抬头,提了裙角跨了竹篮,收起悲悲戚戚的样貌就从河岸边起了身,才见着水清玥就弱弱的回道:“敢教公子知晓,这一首辞赋自然是有名字的,叫做洛神赋!”
她说完,也不管水清玥是否听得仔细,又是否会有下文,便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的走向河堤,看她那样子,应是此间事了,前去神京。
“都说风尘之中,难见真情,我看却是未必了!”
“你又哪里知道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似上官凝烟这等的奇女子,也不知道是谁,才值得她如此挂念了!”
“是啊,只看上官凝烟的一汪痴情,纵使是我,既使是死了,也觉得此生不负,并没有白来人间一遭!”
就在上官凝烟缓缓而行,似要绝迹而去时,围观的人群里,也不乏那读过几年诗书的,皆以她是女中豪杰,人间丈夫。
“洛神赋?”
可是水清玥却仍是站在原地,嘴里回荡着上官凝烟的话,许是此景此情,又听到此曲,也让她不免心旌摇荡。
又何止是她呢?
围观的人群中间,但凡是粗略知道“洛神赋“中的意趣的,也都个个神往不已,也都接纳和理解了上官凝烟是缘何如此了。
“姑娘,等等呀,姑娘!“
“我见姑娘一汪痴情,很是对我的味口,何不到家去一叙?“
“姑娘呀,我也是惯会吟诗做赋的!”
“上官姑娘?“
水清玥见着上官凝烟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才略一品味,也便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又哪得几回闻了。
不禁也对能做出此曲的人,心神往之。
又那里肯让上官凝烟就这般走了?
肯定是要了解了详情,才能铲除心里种下的草。
她本就是跳脱的性子,今日里辞了父亲,兄长到这田庄里来,又扮做了男儿身,那可好比是鱼儿入了水,可不是要肆意妄为一番?
“曹大哥,你识得这位公子吗?“
王倦也才刚刚凑近,便见着两人一前一后,拨开人群向着高处而去,心里不觉间就很是怪异。
你能想像?
自己头一会见着未婚妻,就发现她正好女扮男装在追一个姑娘,而且那姑娘还和自己有着一番牵扯,这感觉就很上头啊。
“啊,这,我……自然是识得了!”
裂嘴一笑,曹猛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位公子应该是北静王府里的小公子,人称水小公子,这个,神京之中,可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只是巧了,未见着我们家小姐,却是见着了小公子,想来小姐应该无虞吧?“
曹猛这厮,说着谎话面不改色的,可是王倦又哪里能轻信了他?
只觉得这个水清玥确实很有趣,或许女扮男装,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是在神京的公子哥儿的圈子里,都打出了名头。
“水小公子么?“
王倦越想,越觉得有趣,就要让曹猛上前引荐一下,反正是自家未来的婆娘,提前打个照面,也不算是愈矩了。
那料,两人前脚跟着后脚,也还差着一些距离,就见着几骑驶来,皆是高头大马,好不煊赫。
人群中有人见了,以为是官府中人终于要来打扫战场了呢,皆都倾刻间,一哄而散,或是离着较远,远远的瞧着。
“哟,是这几位爷啊!“
别的人都是躲着,曹猛却又是一笑,很是自得的朝着王倦说道:“我见你也是出身不凡,定然不是无名之辈了!“
“你可认得出他们是谁?“
王倦摇头。
“曹大哥误会了,我不过是进京求学的学子罢了,许是昨夜被人误伤,和我那妹妹一起落了水,如果不是曹大哥相救,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曹猛自是不信,不过也不好反驳,又听王倦说道:“既然曹大哥是识得几位的,何不介绍一番,也好让我这个腌臜浑人,沾一沾神京中的富贵!”
王倦这话说的得趣,曹猛听着也很是入耳,恰巧几骑也走得近了,他便自得的说道:“那为首一人,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叫做牛继宗……”
“那另一人,却是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叫做柳芳!”
“还有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叫做阵瑞文!”
“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
“……”
曹猛一通说,王倦则是暗暗记在心间,料想这些人都是四王八公之间的最新一代们,可以说是集恩宠于权势为一体。
许是这些人也听到了些风声,打马过来一瞧,也是有可能的。
王倦这般想着,又听那曹猛说道:“咦,今儿个也真是齐活了,竟连贾府里的公子,和那忠顺王府里的公子,也都到了场!”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