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文起身穿衣出门,把门带上,爹和娘也起来了,传武也打开门出来,连一些女婢和厨娘也惊醒了,院子外也打上了很多火把,映得朱府里面都亮堂堂的。
门房许士林过来报告:“东家,少东家,镇上东头失火了,大家都在救火。”
朱开山此时还有些醉酒后遗症,说话不是很利索:“失火,失火了?啊?哦,传文,传文,你带人去,看,看。”
朱传文道:“娘,你和爹别管了,风大,进屋去吧,我和传武带人去看看情况。”
说完朱传文对许士林道:“你去把边上的保安团的人都叫起来集合。”
许士林快速行动起来,朱传文带着传武出了门,远远望着街上,不少人打着火把,带着水桶,往镇东头赶,隐隐看见那头一片红色亮光。
朱传文发话,这保安团的人还没人敢不听,实在是朱传文给的太多了,万一被开了,哭都没地方哭。
不多时,就集合起了近两百号人,昨天招的另外一百多号人不在这边休息,不过也让人去通知了,还有建筑工厂队的人,朱府这边朱传文留了二十多个人看守四周。
朱传文点火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响雷炮仗,因此此时时间过去的并不久,火势也只是在福寿馆蔓延。
朱传文点上人马,拿了水桶木盆,朝着镇上东头赶去。
此时福寿馆已经烧了大半,火势冲天,浓烟滚滚,周边的商家和居民早就被一响雷惊醒,匆匆忙忙地起床来救火。
当然福寿馆的唐家兄弟在大家心里完全不重要,主要是怕火势蔓延出来,不少人拿着水桶打了水就往自己房子上倒。
到了地方,朱传文一声令下:“救火!”
近两百号人都寻了附近人家的水井或是池塘,打水救火,而且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
无奈火势太大,半小时后,整个福寿馆烧成一片白地,不过火势也渐渐熄灭了,而且周围的邻居房屋也没有不幸着上火的。
“哎,这火真大啊,这唐掌柜一家都没逃出来。”
“是啊,还有那些唐志忠那些个手下呢,好惨了,二十几条人命呢。”
“呵,我说大姐,这还用得着你哭丧啊,他们唐家是干啥的?完全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嘛。”
“就是嘛,这种人,生儿子没屁眼!死了,我都想给他家放鞭炮,哈哈哈!”
“人死为大嘛!”
“狗屁!也不见他嫖老娘多给了银钱。”
“算了,我不和你吵,忙活半天,人都累死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唐家死就死吧,死了倒干净,活着也是让人戳脊梁骨的货!”
“那唐掌柜没死,你敢说这话?”
“我就说了,你能拿我咋地,咬我啊?你是他家什么人啊?”
“哎,对了,他们家人死了,那攒的大洋不知道还在不在呢,卧槽,得去找找!”
“哎,哎,里头都是死人,你就别进去了,我怕……”
大街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争论闲谈不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一个人睡得着。
还有些胆子大的,奔进烧得乌七八黑地灰烬中,去翻腾寻找,银钱。
这边朱传文带得人也都停了手,就在不远处,站上了军姿。
朱传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慢悠悠踱步,眼睛扫视着这一片,陡然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对着他们邪魅地笑了笑。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翠香楼老板,周奉先,四方赌坊老板,鲁小乙。
两人被朱传文冷眼扫过,不觉有些浑身发冷,又看着他邪魅一笑,更是如坠冰渊。
就那么巧,今天上午去了趟朱家,晚上一家死光光?
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不可能啊,难不成每个人都抽福寿膏抽得晕头转向了不成?
怕不是和朱家有关啊?这要不是朱家干的,老子的脑袋送人当球踢。
周奉先和鲁小乙都是三教九流摸爬滚打的,此时对视一眼,都是面色难看,两人使使眼色,一同朝着朱传文走了过来。
周奉先和鲁小乙,拱手鞠躬,十分恭敬:“朱大少爷好!”
朱传文以手指天,笑呵呵道:“哎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周老板,鲁老板,你们说呢?呵呵,看来我那一千块大洋省下了。正好,明儿个,我有个生意开业,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周奉先和鲁小乙听朱传文这般说,心里越发认定是朱家下了死手,杀了这唐志忠一家子。
两人心里都是害怕不已,那唐志忠对着朱传文还挺恭敬的,怎么就突然给弄死了呢?
这可是一大家子啊,还有打手帮闲,愣是没一个活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