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伙计送水的工夫,朱传文下楼找掌柜的定了一桌子饭菜,一千零八十文钱,朱传文直接拍上一枚银元。
给老板说好,菜要做的好吃,也别冷了,等他们洗完澡,估计三刻钟吧,即45分钟,朱传文再过来通知上菜,送到房间里来,另外别跟和他一起的人说花了多少钱。
屋里锁好门,两个恩爱情人儿,郎情妾意,鸳鸯戏水不提。
众人都洗好了澡,换上干净衣服,除了朱传文本来皮肤就变得特别白之外,其他人看上去都自白净了许多,虽然依旧看着瘦弱,却也精神了很多,身上更是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头发上也有淡淡的清香。
传武古灵精怪:“大哥,你这香胰子洗出来,人都是香的了,娘,你闻闻我的手!哎,大哥,你闻闻的头发,这香味,这辈子都没闻过。”
传杰偷笑,小大人似的道:“大惊小怪,别人一看二哥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人。嘿嘿。”
传武气笑道:“你好意思说我,就那洗发啥来着,你用得比我多!呵!”
文他娘怕了传武一下,道:“你莫作妖,香就香呗,叫唤什么啊。那香胰子你们可保管好啊,估计老贵了。”
朱传文和鲜儿在一边你闻闻我头发,我闻闻你小手,蜜里调油,更是把其他人当了空气。
不多时,饭菜都上齐了,大家就在娘亲房里吃上了这辈子至今最丰盛的一顿饭。
红烧鲈鱼,东坡肉,九转大肠,爆炒腰花,四喜丸子,糟溜鱼片,一品豆腐,乌鸡汤,还有两盘青菜。
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十全十美。
另有一壶龙井茶,一盆木桶饭。
文他娘又是一顿埋怨不提。
几个人都是喉头滚动,没一个先动筷子,都是被震撼到了。
朱传文现在是免疫了娘亲的埋怨,笑嘻嘻地给娘还有鲜儿夹菜吃,只是说该花的要花,又招呼传武、传杰动筷子,自己率先吃了起来。
五个人吃十个菜也不算太多,何况这些人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一顿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众人再倒上几杯茶,喝上几口,舒舒服服,简直感觉活得跟神仙一样了。
文他娘吃完都哭起来了,唉声叹气:“我现在是管不住你了。一出老家,就知道瞎花钱。这一大桌子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想想咱家这些年过得是啥苦日子啊,你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也不知道你那死鬼老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平日里能吃上些好的不?”
众人又是安慰一番不提,现在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半,朱传文说带着他们去买套衣服,身上穿的都是庄稼汉打扮,去给几人都买套长衫才好。
文他娘说要守着屋里的家当,朱传文就带着鲜儿和两弟弟出去了。
到了成衣铺,一人挑了身长衫,内衬也买了一身,还买了流行的圆帽子戴上,给鲜儿也买了身长衫等,之后她都要穿着长衫,而且头发早都编成了长辫,前头头发刘海塌下来遮住小半张脸,做男孩打扮。
她生的花容月貌,又经过朱传文的滋润,更是别有风情,朱传文也是为免有人觊觎,起了歹心,省些麻烦。
不过另外给鲜儿还有娘都买了一身女士服装,还买了五双千层底布鞋,东西买好,一齐结账,打了折扣,都花了十八个银元,朱传文没让他们几个知道。
几人先回了客栈,把衣服换上,文他娘接过衣服和鞋子,开心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又免不了抱怨一番不提。
太阳还没落山,朱传文带着几人逛了会街,买了些吃食零嘴,玩乐了一会,也算开开眼界,见见世面,等天快黑这才回来,把带回来的干果,甜食等等也让娘亲尝尝。
第二天一早,朱传文就去火车站问了消息,火车五点多就出发了,只能买明天的火车票。
这时候的火车票分一二三等,也有一二三四等的,一等是硬卧,二等是硬座,三等嘛,跟站票差不多,因为三等票卖得多,那里的座位全靠抢,谁抢到就是谁的,没有就站着,混站着人挤人,更有甚者,挤都挤不进去就坐在火车顶子上。
各个车厢区间,泾渭分明,票价也是成倍往上翻。
济南府至天津有320公里地,火车要十四个小时,早上五点二十出发,到下午七点半到。
朱传文买了五张二等票,座位连着,六银元一张票,五张三十银元,车票还是中英文对照的,虽然贵些,好歹有个座位。
三等票则是三块银元,一等票十二块银元。
车票的事情弄好,他又去买了四个藤条箱子,一手提两个,打算等回客栈了,把一些东西装上,火车上大包小包的背拿不方便,提箱子轻便许多,而且很多东西也没必要带上了。
这一顿花销下来,朱传文的大洋都花出去五十五块,自己又售了两块给时空商店,还剩22块大洋,还有些零花的铜钱。
回了客栈,把车票的事情说了,只是价格上没告诉娘他们,又拿藤条箱子分给娘和弟弟们,拿去装各自的衣服等,只叮嘱各留一个包裹装些干粮和水路上吃就行。
连铁锅还有些被子啥的,还有些破烂衣服,都叫朱传文给放弃带走了,又惹得娘亲一阵不快,四个藤条箱子装满,一人一个包裹,别的朱传文没叫多带,这时候,可以说得上轻装简行了。
那三把破刀,朱传文虽然看不上,却收进了空间里,万一用得上了。
可惜现在钱不多,不然先弄几把枪来防身。
大儿子变化很大,是越来越强势了,文他娘内心都感慨不已,也暗暗赞道,是个汉子,能当家的,因此越来越少去和朱传文争论了。
依旧在客栈吃了午饭晚餐,不过因为虚心接受娘亲的批评,菜没要那么贵那么多。
6点吃完晚饭,朱传文就叫大家先早早睡了,等凌晨的时候他来叫大家起来。
到了凌晨三点,朱传文拿表(商店买的25块那种,上次卖表后出来就自己估摸着时间调好了,不完全准但误差很小)看了看时间,招呼着家人起床,打着买好的灯笼,出发去火车站。
这里是始发站,上车许久才开始发车。
众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就跟着朱传文身旁行动,等到上了火车,坐下来,一家人心才安下来一些,也都越来越依赖朱传文了。
从老家出发至今已经是第五日,算是顺利的进入了闯关东的第二阶段,济南府至天津。
火车缓缓开启,浓浓地白烟从蒸汽车头往空升腾,呜呜地往天津而去。
一家人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人生地不熟,都自谨言慎行,少说话,也不与外人搭腔。
“这车真大啊,还是铁家伙,能搭这么多人呢。”
传武倒是话多些,一直东张西望,时不时感慨几句。
朱传文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上,往里依次是鲜儿,娘。
传武、传杰两个坐在对面,朱传文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一身长衫,戴着瓜皮帽,抱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