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
徐州,彭城郯县。
刘家老宅,西厢房。
“公子公子。”
一名娇俏可爱的小丫鬟站在床边呼唤着。
“什么事?”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即床幔被人掀开,露出一名赤着上身的青年。
“啊!”
小丫鬟一声惊呼,顿时羞红了脸,急忙捂着小脸背过身去。
看着小丫鬟的反应,刘宣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满脸苦笑。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因为一场车祸,穿越到东汉末年来了。
刘宣运气不错,获得上天眷顾,拥有了系统。
只是可惜,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得到的是辅助系统。
顾名思义,他只能辅佐别人成就霸业。
而且在没有选择主公之前,系统并没有正式启动。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辅助系统能让他获得些什么。
当然了,刘宣一向淡泊名利,饿有饭吃,困有床睡,他就满足了。
“不就是男人光膀子吗?大惊小怪的。”刘宣嘟囔一声,穿上内衣。
“馨儿,又怎么了?”
小丫鬟转过身来,从指缝间偷瞄刘宣,见他穿好了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今天陶徐州做寿,老爷让你一同前去。”
“徐州即将大难临头,老陶还有心情办寿宴,心可真大。”
“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满脸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休得放肆!”
刘宣一见中年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原因很简单,这人是他父亲刘潭。
刘宣急忙跳下床,躬身施礼。“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刘潭端坐在椅子上,刘宣乖乖立在一旁。
“宣儿,为父曾不止一次告诫你,不可乱言,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陶徐州乃为父之主公,如此不思恭敬,有违人臣之道。”
“孩儿知错了。”
刘宣急忙乖乖道歉,他这位老爹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爱讲大道理,穿越汉朝十年,刘宣的耳根子都磨出茧子来了。
刘潭凝视着刘宣,一脸的老子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
刘潭看似不喜刘宣,其实心里一直对这个儿子引以为傲。
原因无他,刘宣自幼聪慧过人,学东西飞快,且能举一反三。
十年前黄巾暴乱,刘宣年仅十岁,居然能提前预知天下即将大乱,群雄并起。
自那以后,刘潭对刘宣管更加严格,为了培养爱子的文韬武略,他倾尽家资,遍请名师。
可刘宣偏偏不领情,刘潭花重金礼聘来的老学究,第一天就被他引经据典给驳倒了。
刘潭接连请来五位饱学之士,皆不是刘宣的对手。
久而久之,刘宣有了一些名气,经常会有一些名士来找他谈经论道。
就连刘潭有事也会找刘宣商量。
当然了,用刘潭的话来说,他这不是商量,而是想考考刘宣。
刘潭这是用心良苦,以免刘宣尾巴翘上天。
“父亲,咱们该出发了吧?”
“嗯,快一些。”
刘潭说完走了出去。
小丫鬟端来净面水,待刘宣洗过脸,又为他穿上衣服。
“公子,你昨天教奴婢的字……”
“馨儿,不是告诉过你了,别自称奴婢。”刘宣正色道。
他最看不惯封建社会这一套,什么奴婢奴隶的,既然他穿越到汉朝来,除了辅保明君成就帝业之外,还要改一改这些不平等的制度。
“公子,奴……”见刘宣瞪眼,馨儿急忙改口。“公子昨天教馨儿的字,馨儿已经学会了,可是……爱老虎油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的寓意,馨儿还是没有想明白。”小丫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刘宣一脸正色。“那爱老虎油是番邦语言,意思是……”他说完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馨儿,附耳过来。”
馨儿以为那几个字里蕴含着惊天秘密,同样十分谨慎,将耳朵凑到刘宣嘴边。
“爱老虎油的意思是……我爱你。”刘宣说完大笑而去。
“啊!公子,你……你坏死了,人家这回肯定再也不理你了!”馨儿捂着泛红的俏脸,跺着小脚,娇嗔着。
……
郯县,陶府。
偌大的会客厅座无虚席,徐州大小官员几乎全都到了。
陶谦坐在首位,端起酒樽说道:“今日乃我寿辰,诸公得以相聚,实属难得,来来来,共饮一杯。”
众人同时端起酒樽。“祝主公千秋圣寿,愿徐州万事承平。”
众人干了一杯,这时鼓乐声响起,众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刘宣则该吃吃该喝喝。
“报!”
陶谦抬起双手向下按了按,鼓乐声消失。
“何事?”
小校恭声说道:“主公,曹操之父曹嵩变卖开阳家宅,整理财帛辎重百余车,不日要携带家小前往兖州投曹操。”
“知道了。”陶谦挥了挥手,小校躬身退了出去。
“曹操之父欲从琅琊前往兖州,诸公以为如何?”
没人言声,原因很简单,他们摸不透陶谦的意图,是杀是留?
如果提议杀曹嵩,可陶谦心里想的恰恰相反,此事若传到曹操耳中,岂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如果提议放曹嵩过去,可陶谦想杀曹嵩,提议者难免被陶谦所疑。
“不知主公之意若何?”陈圭拱手问道。
“曹操素来与我交恶,然其父与我本无愁怨,今曹操已得兖州,势力越发壮大,我意卖他个好,放曹嵩一家过去。”
“主公明鉴。”众人齐声说道。
“主公。”
陶谦寻声望去。“张闿,你有何建议?”
“主公,今徐州承平,但仍有黄巾贼寇余孽兴风作浪,若曹嵩一家在半路遭人劫杀,这笔账曹操必然记在您的账上。”
陶谦一想有理,遂问道:“依你的意思呢?”
“主公,我愿提军士五百,护送曹嵩一家平安走出徐州地界。”
“好,你即刻启程。”
“是!”
张闿一拱手,疾步走了出去。
“此事不妥。”
陶谦正要示意歌舞继续,忽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自角落中响起。
陶谦顿时一皱眉,居然有人敢公然反驳他定下的事,难道想造反?
陶谦看向发声处,沉声喝道:“谁在胡言?”
“是我。”刘宣放下酒樽,自软塌上站了起来。
陶谦正要训斥,忽然发现是刘宣,气顿时消了一半。
陶谦十分喜爱刘宣,此次做寿,是他让刘潭带刘宣来的。
刘宣素有神童之名,且满腹经纶,陶谦自知时日无多,在他安排的后事里,已经把刘宣定为辅佐自己儿子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