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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绪此刻已完全地安静无声, 萧令拂却沉浸在口舌之快中, 没有意识到对方气息的变化。
“殿下, 不是我说什么, 婼婼先跟过太子, 又被岐王……这小小年纪就有过两个男人了, 殿下将来还打算继续收用呢?也不嫌……”
萧令拂的话还未说完, 已发出一声沉闷短促的低呼,随即戛然而止,竟是顾见绪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蓦地收紧。
气氛变得冰冷可怖。然而,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顾见绪,下一瞬便放开萧令拂。
萧令拂却是呛得直咳嗽, 不敢置信地怔愣, 顾见绪……方才居然想杀她……她想过将来若是顾见绪登基,她做个皇后, 怕是会被魏紫吾分宠。可是她没有想到, 她的丈夫竟然对她动了杀念。
顾见绪沉默片刻, 在萧令拂闹起来之前淡淡道:“王妃, 我以前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善妒, 也得有个分寸。激怒我, 对我和你都没有好处。”
萧令拂看着男人拂袖而去的背影,全身发冷,她笃定了顾见绪看在她爹的面上, 得容忍她, 却忘记对方到底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从小心高气傲不在她之下。
***
魏紫吾回了掌玉殿,守着太子一夜,任石安静怎样劝说换他来照看,也没有去睡。虽然傅予州说太子只是睡着了,但是在没有看到太子真正张开眼睛前,魏紫吾压根没有睡意。
一直到了天亮,她听见司沅在门外道:“娘娘,傅公子说第一日需六个时辰为殿下换一次伤药。”
魏紫吾便叫对方进来。绿苒没有来行宫,司沅身为东宫大宫女却是来了的。后面跟着两个端热水和药膏的小宫女。
见司沅来到床畔,为太子解了中衣的第一颗扣子,打算换药,魏紫吾站起身道:“让我来吧。”
司沅闻言微愣,立即退开。
宫人都退了出去,魏紫吾轻轻揭开太子伤口上的棉带,看着那道有些狰狞的伤口。一想到锐利的刀尖如何划破这充满弹性的结实肌理,刺入这具温热的身体,魏紫吾仍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后怕。
她忍不住朝依旧熟睡的男人道:“很痛吧。”说着用热毛巾为他细细擦拭伤口周围,又用盐水消毒,才认真涂上药膏。
刚做好这些事,魏紫吾手腕便被攥住,她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刚苏醒就控制她动作的人。她道:“殿下。”
“婼婼?”男人的眼神略显迷茫,还带着诧异,仿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攥紧她的手腕就往自己身边带。
魏紫吾见对方竟这样用力,忙制止道:“殿下别乱动,也别用力,牵到伤口会痛。”
顾见邃这时才完全清醒,意识到并非身在梦里。他想起梦中场景,眼神变得复杂。见魏紫吾这样紧张自己,唇角又忽而翘起,其实牵扯伤口这点痛对他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好。”顾见邃改为轻揽对方的腰,目光却始终不离开她的面庞。不动声色问:“我睡了多久?”
“也不算很久,现在才己时。”魏紫吾觉得太子的目光有些奇怪,跟平素不大一样,便问:“殿下感觉如何了?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他道。一觉醒来,便能见她好端端地在自己面前,怎会难受。
魏紫吾闻言,这才稍微放心,又问:“殿下饿不饿?厨里备着粥。”
“饿了。”
魏紫吾听他这样说,怎要起身去命宫人备早膳。腰后却突然被搭了一把力,她身体前倾,赶紧撑在床上,怕压到对方。顾见邃却仿佛分毫不在意,手扶在魏紫吾脑后将她按向自己。
等魏紫吾再次回神,已躺在他身边的榻上,被他亲吻了许久,对方才意犹未尽放开。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这男人真是一点身为伤患的自觉也没有。
顾见邃却是在欣赏臂弯里属于自己的女孩,对方脸颊绯红,眼眸蓄着水光,微微眯起,被他蹂.躏过的唇瓣格外娇艳。
他忽说:“婼婼,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顾见邃知道皇帝将魏紫吾带走的瞬间,真的有过想杀了生父的冲动。他可以不在意皇帝打压甚至算计他。父子做到这份上,早就成了政敌,就算割不断血脉羁绊,明争暗斗也是常事,但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动魏紫吾。
魏紫吾立即道:“殿下千万别自责,你不是很快就找到我了?何况我也没有受任何伤。”皇帝毕竟是皇帝,站在这个王朝顶端的人,若是对方暗中筹谋些什么,总会有得手的时候。且还有岐王、英王不知从中有扮演了什么角色。
魏紫吾终究后怕,轻声道:“殿下,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她从没有思考过太子这个丈夫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直到有意外发生,她发现自己是不能失去他的。
她已从石冬诚处知道顾见邃最危险的时候是以一敌三,这个“三”都不是普通死士,而是大内顶尖的高手,都是五旬往上的年纪,功力极深。他也正是这个时候受的伤,幸而那时石冬诚和聂铎赶到了他身边。
顾见邃想了想道:“我当时也很害怕。怕伤到脸,那样婼婼可能就不喜欢我了。”
魏紫吾听了,突然被他逗笑,难过的情绪被驱散许多,但依然心疼。她道:“不会的,殿下就算真的伤到脸,我对殿下也是一样。”
男人目光一动,低声诱导:“对我一样的什么?”
他的声音一下变得这样暧昧不明,无非就是想引导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