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
听李秀宁解释,才知道老爹说的是颜之推。
颜之推很好的解释了一句,老而不死,谓之贼。
在这个普遍低龄化的初唐,老头居然活到了八十多,听说现在还耳聪目明。
老头所作的序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三字经,民族之精华,启蒙之圣经。
以儒家思想之仁、义、诚、敬、孝为内,以史、典、理为表。
初读之下,如飞瀑倾泄而下,细细品量,却如甘茶口齿留香。”
里面的解就做的比较细了,易凡猜测估计是老祖宗的子孙代笔所注,毕竟三字经的典故都比较浅显。
颜家将书送来时,还带来了一封名帖。
“家中老祖宗后日,将亲登府中作客,还望主家勿怪。”
这个帖子的份量有多重?
从家里人的反应就看出来了。
老奶奶居然在挑衣服,一切寓意长寿的东西都不能戴,因为长安城中现今为止,没有比老祖宗还老的人,就连平日的拐棍那一日都不能拄。
而易怀,自己乐傻了,他也就粗识几个字,就这将名帖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百遍了。
就连李渊也来了口谕,让他好生接待,不能亏着,不能气着,若是稍有闪失,他会找易凡的麻烦。
易凡那个郁闷啊!
还真是老祖宗。
“少爷,三字经卖断货了,今日一天出货三千余本。”
易凡一怔,这就是名人代言的效果?
阿金将客厅重新布置了一番,撤掉了门槛,将上方易凡督造的太师椅上面,也铺上了软垫。
这大热天的,也不怕捂着屁股。
…………
老奶奶带着易怀,易凡一大早就站在坊市的大门口等着。
远处,一个牛车缓缓行来。
老牛似乎通人性,走的极慢,赶车的御夫看上去至少也有六十来岁。
“太爷,到了。”
牛车内传来唔的一声,一个秃顶的老头走了下来。
张开嘴看了几人笑了笑,缓声道:
“这天太热,你们在这等做什么,都回去,我也坐车进去。”
老奶奶蹲身一礼说了句遵命,就当先往家走。
易怀上前,亲接过牛绳,拉着缓缓前行,易凡一下子还有点无所适从。
到了家中,又是一番见礼,老头看了眼易怀道:
“你去忙你的,我跟你儿子聊会。”
易怀再一礼,走之前还瞪了眼易凡,意思应该是叫他老实些。
“你家中倒凉快,过奢可不好。”
“老祖宗,这可不是藏的冰,是我自己制的,费不了什么钱。说句您老不高兴的话,我可不会亏着我自己。”
老头张开没有几颗牙的嘴笑了笑,只是没有笑出声。
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他道:
“还真是有意思的小子,让老头看看,你是如何制冰的。”
老小孩,老头对什么事都比较新奇,刚坐下太师椅时,还将椅子好好观察了一遍。
易凡可不敢让老头在太阳下看,叫阿金打人搬了个缸进来,他就在厅中演示起来。
老头的双眼瞪大,两道长寿眉不时的抖动。
“这是何道理?”
易凡当下又将硝石遇水吸热的道理简单的说了遍,这次他讲的挺细,也不知老头能不能听得懂。
“三字经是你所著?”
“小子闲时涂鸦之作,前段时间小子…”
他又将自己发现那帮孤儿的事说了,说为了教育他们,自己偶有所得才写的三字经。
“学问就是学问,此经大妙,小子不错。你已成年,长辈可有赐字?”
易凡茫然的摇了摇头,长辈?
自己老爹那不靠谱的性子,他若赐字自己敢用?
没成想,一直站在门口的易怀却扑通跪于地上,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我靠,老爹疯了!
关键是,他这一跪,自己可不能再坐着,只得跟着一起下跪,心中还在恨老爹丢脸。
“晚辈无机缘求学,家中仅此一子,还求老祖宗赐字。”
哦!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老祖宗再次笑了笑,道了句起来,就微皱眉沉吟起来。
“我派人打听过你的一些事,原本庸碌,一时觉醒才会如此,所做之事看似荒唐,但皆带着仁者之心,你就叫仁达吧。”
易仁达?
真难听。
易凡心中吐槽,嘴上还要说起的好。
自己的口是心非,就是被这帮老家伙锻炼出来的。
“你那书铺贴补几何?”
易凡挠了挠头,为何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会做亏本生意呢。
对于老头,他还真的不敢隐瞒。
瞒李渊无所谓,反正大家都一样,一切盯着利益,但若是欺瞒眼前的老头,那就罪过了。
“小子并不亏本,只是新研了一种造纸和印刷之术。”
果然,老头一听就来了兴趣,非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