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九绝美妩媚的脸庞“唰”的一下变得酡红起来,整个人的语气也下意识软糯糯起来。
“小白,你讨打。”
虽然说出来的话似带薄怒,但是那语气可没有丝毫怒气。
顾白笑了笑,停了下来,站立在山崖之边。
他轻手轻脚的将柳暮九放了下来,撑起油纸伞,给柳暮九挡着雨。
“若是没有师尊的话,我或许很早就死了,或死在兽口中,或死在某场大雪中,死的无人问津。”
顾白声音放缓,语气也愈发的柔和。
他坐了下来,不顾地上的泥泞,然后用灵气扫出一片干净之处,给柳暮九腾了个位置。
柳暮九也坐了下来,距离顾白很近。
有时候有些人在细节上便赢了千百遍。
“师尊无需自责,我顾白一生行事,无须向任何人解释,除了师尊。”
他这句话是由衷的。
平日里虽然不太正经,但是他顾白至少三观很正。
恩就是恩,一辈子都无法抹除。
过既是过,同样一辈子也无法抹除。
他做事亦正亦邪,但是每一件事,他都可以经得住良心的拷问。
看着身边的青年,柳暮九心里微微悸动了一下。
她顺着顾白的眸光眺望而去。
哪里雨水连成大幕,连成丝线,远落青山。
“当年师尊收我为弟子,询问我是否跟着师尊练那血莲心法。”
血莲心法是血魔道最上乘的心法,也是柳暮九所练之绝学。
“我不愿,师尊问我为何。”
他嘴角微翘,似陷入回忆。
“世人皆以为自我少年握剑那日起,我便是那剑道魁首、天下第一。”
“可是我从未如此觉得,师尊当日拔剑从兽口中救下我,我便知,我会握上那柄剑,成为那天下第一剑道魁首。”
“如此,方能成为师尊手中最利的剑。”
柳暮九眸光有些恍惚,不自觉的将臻首靠在顾白肩上。
顾白嘴角的弧度愈发弯起。
“我从来都不想让你成为我手中的剑,我也从未把你当做我手中的剑……”
“在我心里,你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便爱你。”
第二句话柳暮九说的很小声,小到在雨幕之中,听不真切。
柳暮九和周妩是两个极端。
一个爱得炙热。
一个爱得含蓄。
她就静静的靠在他肩上,心绪少见的宁静下来。
她只有在他身边,才可以放松那根紧绷的弦。
越是杀伐果决,越是心狠手辣,越是冰冷无情。
心中的情绪才会愈发强烈。
爱是如此,
恨亦是如此。
在柳暮九的心里,顾白就是那深入她漆黑世界唯一的一束光。
微弱,但足够坚定。
同样,在顾白心里,柳暮九则是那深处少有的一抹柔和。
坚定,也足够长久。
顾白也曾想过,这一世在变强之前,让自己毫无软肋。
软肋自然就是那感情。
他所涉猎的小说不少。
每个在感情上足够真诚的人,在最后自己所珍视的人,都会被敌人当成突破口。
而这一世……
顾白无言……
柳暮九是在第八境生死境反复横跳的血魔道大魔头。
周妩是在第八境生死境上反复横跳的绝代风华周宗主。
就算是连那小师妹洛婉儿。
也同样有个第八境生死境的父亲明皇主宰亿万疆域。
就他顾白,第四境天命境的小喽啰。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天下人面前,站在那青山之巅,立于那苍穹之顶,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顾白一生行事,不问对错,只求本心。”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血魔道的柳暮九,是我顾白最最最珍视之人。”
顾白豪言壮语,他在雨幕之中立下了誓言。
不是道誓,但比道誓更加决绝。
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血魔道魔子剑宗剑子将手缓缓放在了……
那天下人都惧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女魔头肩上。
……
手中画笔定格。
跟随柳暮九一起来的女弟子,将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在她面前。
是一卷舒卷开的画卷。
天穹阴沉,大雨连成一片。
低头是悬崖万丈,有死无生。
悬边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玉袍,脸庞俊逸,身材颀长,眉眼威势渐起。
他手指指向前方的青山,又好像指着天下人。
男子身边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女子,她静静的依偎在男子身旁。
依稀可见,她脸庞绝美妩媚,眉心有一株绽放的血莲,熟透了的身段无一不在散发着致命诱惑。
画下这幅画的女子微微蹙眉,她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但看过去砍过来,似乎没有看见什么不和谐之处。
将画卷收起,女子准备撤退剑宗回到血魔道,等待教主归来。
收起的画卷之中。
赫然有一幕连这个女子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远处的雨幕之中,青山之上。
悬浮着一个几乎难以看见的身影,身影穿着素袍,纤手捏剑。
模样清冷而绝美,身姿修长,甚至不比顾白低多少。
她凤眼含怒,眸光死死的盯着那一对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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