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为马?爱卿是不是眼睛瞎了?哈哈哈哈哈……”
胡亥还没有认识到赵高何意,只觉得非常有趣,朝堂上就该这样,比整日说些无聊透顶的国家政事要好多了!
“不,是陛下看错了,此物就是马。”
“哦?那你且说说它为何为马?”
“四肢,又头生两根鹿角,不是马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爱卿今天实在是有意思,你都说漏嘴了!还说是马呢!哈哈哈哈,你给朕逗开心了!好活!”
赵高笑容一敛,严肃道,
“陛下说错了,此物为马。”
气氛大变,殿上除了胡亥猖狂的笑声外,无一丝声音。
胡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言语冰冷道,
“赵高,你是在诓朕?还是觉得朕年少,可以欺之?!!!”
“臣不敢。”
赵高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恭敬之意,
“臣只是纠正陛下的错误,告诉陛下,此为马并非是鹿。”
“好,既然你说是马,朕说是鹿,不如问问百官此为何物?”
赵高心中一喜,等的就是小兔崽子你这句话!
老子这些天早就把百官打理好了!错就错在你没老子断手那天砍了老子!
给老子喘息的时机!
胡亥!高力士!你们都给爷死!
胡亥看向百官,百官皆跪倒在地,不发一言。
“什么意思?朕不是让你们下跪!是让你们说此是马是鹿!”
百官皆是不发一言,胡亥心中越来越惧!
高力士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要替嬴政好好看着,朝中尚有忠臣否。
“说啊!你们说啊!说啊!!!”
“你们这是何意?陛下让你们说你们就说啊,难不成还非要我开口让你们说你们才说?好吧,赵用,你且说说吧。”
“是,赵大人。”
赵高远房胞亲赵用站起,朝赵高行了一礼,无视胡亥,坚定说道,
“毫无疑问,头生鹿角,此物为马!”
“你找死!”
胡亥怒极,将剩余书简砸向赵用,
赵用抓住书简,眼神冰冷的看向胡亥,
“陛下,还请自重。”
“你!你!你!”
“唉,陛下就是太胡闹啊,整日玩乐把眼睛都玩坏了,这分明是马啊。”
左相冯去疾站起,附和道。
高力士心中冷笑,赵高定是许了冯去疾永安左相之位,或是…更大的东西。
听到连左相都表态后,百官中十之七八纷纷表态,
“是马!一看就是马啊!”
“陛下小小年纪,就视力不清了,唉,大秦如何啊。”
“何不让赵大人为监国?”
“是马!是马!”
“头生鹿角,怎么可能是鹿啊?分明是马!”
胡亥手脚冰冷,如坠深渊,满朝之中竟无一个可以依靠之人。
“放屁!”
一声爆呵声炸响,将朝上牛鬼蛇神声打乱。
赵高眼神阴冷,似笑非笑的看向这人,
“丞相大人,好像有高见啊。”
李斯站出,气得浑身发抖,
“赵高!你指鹿为马,想谋监国之位,不忠!尔等百官尸位素餐,助纣为虐,欺君瞒上,也是不忠!尔等不忠之人,不得好死!”
方才开口的百官,被李斯正义训斥后,纷纷羞愧低下头
“爱卿!李爱卿!朕不会亏待你的!”
“啪啪啪啪!”
赵高鼓掌,
“说得好啊,李大人说的实在是好啊,无论谁说出这段正义之词,本官都会羞愧难当,可唯独你李大人说出来!听得让本官直犯呕啊…”
“李斯,难道真要本官将你所作所为刻在史书之上,你才好受!!!”
李斯瘫软在地,装若筛糠,是啊,他有何资格呵斥百官不忠,
他李斯就是朝中最大的不忠之人!
“哼。”
赵高怒哼一声,白脸上又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胡亥,胡亥缩在皇位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可怜兮兮。
“陛下,为何做此可怜姿态,可怜是我赵高才对啊!我为你行这么大风险,助你上位,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赵高一步步向殿上走去,
“老子为你追杀扶苏,断了只手,非但得不到你的可怜,还差点丢了性命!”
“赵高!你站住!你要干什么!朕知道不对了,朕赏你!赏你美人!黄金!官位!你停下!”
赵高置若罔闻,继续向上走,
“臣自你小时候,就被先帝派在你身边照顾,可你是养不熟的兔崽子,不与我共进退,反而整日和这死阉人打成一片!”
赵高边说边走,已是走到皇位前,居高临下俯视胡亥,胡亥退无可退,吓得发抖。
“臣,赵高,寒心啊!”
“赵高,你要做什么?!”
“陛下,臣什么都不做,就是要让陛下冷静下。来人啊,把朝中那些认鹿不认马的眼拙之人拉出去砍了!大秦不需要废物!而我,要带着陛下回去促膝长谈一番啊……”
大殿中涌入数百卫兵,朝中哀嚎一片。
“别抓我!是马,我方才说是马了!”
“呜呜呜,先帝啊,先帝!”
“赵高!你不得好死!”
“李大人,您说句话啊,李大人!”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唯一一只完整的手一点点抓向胡亥,黑影笼罩胡亥瘦小的身体。
“别!别杀我!”
胡亥两腿乱蹬,背后除了冰冷的皇位外再无一物。
啪。
眼看赵高就要按住胡亥,皇位边的另一只手伸出抓住赵高。
赵高一愣,
“哈哈哈哈,差点忘了你了,真是找死啊。”
“赵高,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人是你啊。”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莫非真眼瞎了,看啊!百官!卫兵!都在我控制内!你有什么办法?!”
“全在你控制内,不见得吧。”
高力士话音刚落,大殿外整齐的披甲声传来,以章邯为首的黑甲士兵冲入大殿中,
“大秦影卫,奉高大人之命,诛杀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