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说话这人,看起来官威很足,但是明显身子被酒色掏空,一副肾虚的模样。
赵匡胤被人截断了话头,往这边一看,是宁江节度使樊爱能,此人在地方上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林清河这个名字这两天他可没少听。
赵匡胤,李重进一直在耳朵边上喋喋不休的说这林清河有多厉害。
但是当他知道这林清河仅仅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时,心中难免有些怀疑,一个小年轻,难道比老子还厉害?
我樊爱能好歹也是一介名将好不好?
另外,这次大战前,柴荣又加封樊爱能为侍卫亲军司马军都指挥使,樊爱能的副将何徽加封为侍卫亲军司步军都指挥使。
一时间,樊爱能在一干武将中风头无两。
但是当他听说这林清河是殿前司步军都指挥使的时候,简直气炸了。
这赵大作那殿前司马军都指挥使还好,毕竟赵大此人,甚是勇猛,而且作为跟随新皇帝最早的一批人,加官进爵也是肯定的。樊爱能也能接受。
但是这年纪轻轻的林清河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官职上和自己平起平坐?
当今天又听到赵匡胤和李重进在吹嘘林清河时候,樊爱能受不了了。
樊爱能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转身又朝自己的副将何徽问道:“何将军,你说你有把握解那潞州之围吗?”
紧挨着樊爱能坐着的一名武将大大咧咧的说:“北汉这群酒囊饭袋,何须三千人马,给我两千人,我能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辽国那耶律浑也是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吓得望风而逃。”
樊爱能接话道:“这北汉和辽人的兵马,依我看,就是一群散兵游勇,胜了这群虾兵蟹将,是自然而然的事,没有什么好夸耀的。若是不胜,才是怪事。”
“平阳守御战之时,我樊某人用五千人马不也挡住了北汉一万五千余人的攻势吗?”
这平阳守御战,是樊爱能一辈子最值得夸耀的事了。
但是真实情况却是,当时负责进攻的北汉将领几乎已经快要拿下平阳城了,只不过当时刘崇正面战事吃紧,调走了那一万五千余人,这才解了平阳之围。
这反而成了樊爱能吹嘘的资本。
赵匡胤正要回怼几句,上边的柴荣发话了:“樊将军,你尚未见过清河,自是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到时候,你二人可以在战场上较量看谁的战功大。”
然后不给樊爱能说话的机会,柴荣开始部署军队。
但是柴荣这句话,分明是赞同赵匡胤的说法,承认了林清河的厉害。
而且让成名已久的樊爱能和初出茅庐的林清河比试军功,这分明是说他已经把林清河和樊爱能看作是平等的了。
同时一个称为清河,一个称呼樊将军,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樊爱能心中甚是不爽,但是看着柴荣开始布置阵形,明显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他也不好不识趣的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最后柴荣部署李重进领左路军,樊爱能,何徽领右路军,柴荣亲率禁军和郑州防御使彦超部坐镇中军,阻止北汉辽国联军南下,同时寻求和其主力进行决战。
布置完毕之后,众将各自下去准备。
回去的路上,樊爱能对跟随在身边的何徽说道:“这姓林的一个无名小卒,能有何本事?也就依赖这新帝登基的赏识,走了狗屎运,真要在我手底下,我看连个偏将他都做不了。”
何徽赶紧拍马屁道:“估计是赵匡胤,李重进这群年轻人在京城承平已久,未经战阵,所以那个小子做了几件事,就被他们吹成了这个样子。像将军这样久经战阵的,根本看不上这小孩打闹一般的事情。”
“哼,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战场,等到和北汉辽国联军主力碰上了,估计就直接吓的尿裤子了,到时候想要取胜,不还得靠我们这些中坚力量。”
“对,将军你才是国之柱石,那林清河,不过是个未经战事的娃娃罢了。”
“且看我在战场上教教这群小子如何打仗。”
“将军,我帐里已经背下酒宴,走,小的陪您喝两杯。”
“唉,还是何将军你懂我,走。”
......
第二天,各路军马整装备战,准备继续向北行进。
樊爱能昨晚喝的醉醺醺的,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下边将领来向他请示如何安排人马,他躺在床上,大手一挥说道:“去找何将军,让他安排便是了。”
说罢,慢悠悠的自军帐起身,收拾完毕之后,嫌骑马不舒服,特地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上随大军行进。
柴荣这边,意气风发的骑在一匹白马上,正在带领大军前进,突然一骑游哨风驰电掣而来,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道:“禀陛下,前方五十里发现刘崇人马。”
这么快就碰上了?
但战场形势不等人。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