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容也是一怔。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七个小辈:“你们认得他?”
七个小辈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
白左容这又回过头,看着白玉晨说道:“他们都不认得你,我也没见过你,白玉晨这名字更是没有听过,你尊我为大长老恐怕不合适吧?”
白玉晨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师父给他的那块玉佩,说是他父母留下的东西。
既然是信物,那么这块玉佩自然不是寻常玉佩,只要给白左容看这块玉佩自然就知道他所说不假了。
伸手一展,玉佩平躺在掌心。
白左容略感不解的低头望去。
“这……这是……”
难以形容的震惊之色展现在脸上,白左容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拿那块玉佩。
但是白玉晨掌心一收,又将玉佩握住了。
这一个动作立刻让失神的白左容回到了现实。
“你这玉佩哪里得来的?”
“父母所留,自然是从父母那里得来的。”
“胡说!白轩和兰若雪早就……”
说到这,白左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话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然而白玉晨可是将大长老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我的父母叫做白轩和兰若雪啊。”
……
一阵沉默过后。
白左容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卡在嘴边就是没有说出来。
看了一眼白玉晨紧握的玉佩,然后无奈的摇头道:“罢了罢了,你先随我去白府吧。”
说完,便缓缓转身。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还躺在地上装死的两个人。
又转头低吼道:“你们两个装够了没?装够了就给我起来,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言罢,一甩衣袖,愤愤离去。
地上的童温志和付力图这才睁开眼睛,相互瞅了瞅,眼珠子一转,默契的相视一笑。
然后麻溜的爬了起来,从容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土,身手矫健的跟上了前方的白左容。
哪里看的出来受过伤的样子。
七名白家小辈面面相觑,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加快了步子跟上。
白玉晨也想知道自己身世真相。
是不是真的是白家人还有待确认,不过也确定的八九不离十了。
从白左容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这块玉佩就是出自白家。
那白轩和兰若雪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父母了。
带着些许激动和些许疑问,白玉晨立刻收拾了一下行礼,跟上来白家人的步伐。
白府其实并不在白街,而是坐落在白街内坊的里街,这里不允许摆摊行商,还有白家护卫轮流巡逻,避免有不轨之人闯入白家府邸。
转了几个小街,白玉晨终于到了白府门口。
白府的大门由红木漆成,门前有一排石阶,石阶两侧端着两座异兽石雕。
左边虎脸,鹿角,象身;右边龙首,牛角,马身。
两只异兽皆是张牙舞爪,凶猛气派。
进了白府,白左容将七个小辈支走,一旁的童温志和付力图也很识相的拱手退去。
只留下白玉晨跟着白左容走向内堂。
白左容在前,白玉晨背着包袱跟在后面,眼睛不断的四处观看,满心好奇。
这白府比他想象的要大。
从大门进来后,他们已经辗转了好几个廊道和广场,途中还穿过了两个荷塘。
一路上白左容一句话也没有说,白玉晨也找不到话题上前搭话。
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过了前堂,中间是一个演武场。
午时已过,烈日斜照,场中传来一阵孩童吆喝声。
“喝!”
“呀!”
随之有一粗犷豪迈之声压过这孩童之音,声音近乎震吼。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么扭扭捏捏的,是没吃饭吗!”
“那边的,拳头低了!上抬三寸!”
“还有你!叫你腰板挺直,你给我撅着屁股干什么?”
“你!你!你!脚跨开一点!”
……
一声声震吼在演武场回荡。
白玉晨忍不住转头看去。
演武场上,一群孩子正在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有招有式的挥舞着拳脚,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一共也就十一二人的样子
只是这些孩子一个个气势低迷,脸色微微发白,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恐。
而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一个穿着青色粗布衫,露着两个健壮的臂膀的汉子正挥动着一根竹鞭,不断地拍打的地面,嘴里时不时会吼上两句。
这些孩子怕是被这汉子的气势唬到了,挥动拳头的时候还要去看一下前后其他人的动作,生怕犯了错而受到处罚。
在这群孩子最后面有一名个头显得尤为瘦小的男孩,挥拳舞腿都感觉有气无力,气息明显比其他孩子要弱上不少。
就在这时,男孩一踢腿,突然脚底一滑,身体向后一仰,直接倒了下去。
那汉子见状立刻眉头一皱,挥着竹鞭就走了过来。
“白重,怎么又是你!你这个连真气都无法修炼的废物,我说过你练武也是白练,你就是不信,还要来影响别人修炼,我现在是每天看到你就心烦,若不是族长……”
话说一半,汉子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立马止言,对着男孩怒目而视。
“还不快起来,还想等我用手抱你起来不成?”
男孩紧咬嘴唇,眼角泛着泪光,低头沉默不语,在汉子的怒斥中缓缓爬了起来,他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却的样子。
但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扔了一个石头在他的脚下,他还没站稳就又滑到下去。
演武场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更是有孩子说着“废物”对男孩一阵冷嘲热讽。
而那教武的汉子冷笑着站在一边是,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白玉晨边走边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白左容见到白玉晨突然止步不前,于是也跟着停下,顺着白玉晨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白玉晨在看什么。
“那些孩子都是白家的后生,金凃正在教他们修炼,你也是武修,肯定知道武道一途必须从小开始磨炼,白家的未来还全都指望他们呢。”
白玉晨微微侧目。
这大长老明显在顾左右而言其他,明明知道他看的是那个叫做白重的男孩,却完全不提刚才演武场上发生的事情,对此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