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这段时间也被赵姬禁足了，年幼的他还是很听赵姬的话。
期间燕丹来找过他几次，不过都被赵姬瞪走了。
在赵姬的心里，或许燕丹就是那个带坏嬴政的孩子吧。
不过也有可能事实上，燕丹才是那个被带坏的。
“母亲，那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大的年纪，但是我总感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特别是那双眼睛！”
“政儿，这个世界上我们每天都要见的人太多了，也许那个少年就是你某一天匆匆一瞥记在了心里。”
“母亲你说过三年前赵王欲除我们一家，但是父亲逃出赵国归秦，为何父亲不将我们也接到秦国去呢？”
听着嬴政越来越不好回答的问题，赵姬不知道从何开口。
“还有，大秦自变法以来，已成席卷天下之势，为何我们还要被留在赵国呢？”
“哎，政儿，你问的这些事情娘都不懂，但是很快会有人来教你的！”
有些事情嬴政终究还是想不通。
时隔三年，吕不韦再次踏足这座宅子。
好像很多事情都和三年前一样，但是似乎又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就好比现在的嬴异人已经变成了嬴子楚。
好比本来也应该生活在这栋宅子里面的赢协却带上了面具。
“吕先生，政儿就拜托你了！”
赵姬对着吕不韦行了个礼，但是语气中的客气却显得有些生疏。
“所以我现在也成了吕先生是吗？”
对于吕不韦的玩笑，赵姬显得有些紧张。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送你们母子前往秦国，嬴政的教导接下来交个我就行了！”
其实嬴政看着这个仿佛一切事都尽在掌握的男人天生有一股厌恶。
但是自认为是第一次见到吕不韦的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厌恶从何而来。
“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学经义，治国策，军事谋略。那些你之前不懂的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是，先生！”
接下来的岁月里，吕不韦保持这三天前往一次赵姬府的频率。
对嬴政的课业进行检验。
似乎在这些知识上，嬴政就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很多时候，不仅仅经义上的内容他很快就能掌握，甚至每每还能有自己的见解。
这不由得让吕不韦又惊又喜却又有几分担忧。
自那之后，嬴政带着燕丹到外面瞎混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而对于为何自己不能跟随嬴异人一同前往秦国的原因也越来越明晰。
但也越来越不屑。
秦昭襄王五十四年，距离赢协带上吕不韦给的面具已经整整一年了。
从那天起，他连赢协这个名字也没有了，只有一个代号，邪。
他为正，他为邪。
这一年的时间里，虽然年仅六七岁的邪，却帮吕不韦处理很无数在赵国的敌人。
也为吕不韦提供了无数攀附权贵的机会。
同样在这一年里，他对杀戮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他已经沉迷在这种血腥味中，习惯游走在黑暗里。
“这次要杀谁？”
吕不韦看着越来越像是一把剑的邪，心中也愈发的满意。
“平原君，赵胜！”
从来都不用考虑邪是如何完成任务，也不用考虑他怎么回来。
吕不韦只是知道，每一次哪怕受再重的伤，他总会活着回到这里。
然后又继续下一次的任务。
只是这次在吕不韦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话。
“别死了！”
看着吕不韦消失在房外的背影，面具下的邪依旧没有表情。
“我才不会死呢，他的障碍还没有扫清，包括你在内呢！吕相。”
元夕，整个邯郸城都陷入了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
街道上火树银花，赏灯望月之人不绝如缕。
黑袍下的邪独自行走在暗处。
没有人注意到宛若鬼魅一般的少年。
只是这街道上却还有一个落寞地游荡着的人。
往年的时候，赵政会和自己一同过这样的节日，那怕是赵姬不让他出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上一年开始，赵政却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了。
偶尔的几次见面，自己也好像和赵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赵政说的话，自己也越来越听不懂。
似乎他在学一种叫做谋略的东西。
自己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却发现，那些费劲千辛万苦找来的锦帛却如同天书让自己头疼。
燕丹叹了口气，然后缩着身子搓了搓手。
今年的元夕可真够无趣的。
抬头之间在阴影中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隐藏在黑袍之中。
但是燕丹觉得自己不会认错，那肯定是赵政无疑。
于是对着前方的人高喊了一声。
“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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