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心里都有点儿不是滋味。
只有老人很开心,她握住‘孙子’的手紧了又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被老人错认的年轻警官,名叫程柏涛,是罗建涛生前最要好的朋友。
此刻,见到自己被老人错认,程柏涛索性顺水推舟的道:“哎,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好啊!回来好啊!一晃都这么大了,而且比以前胖了不少!”老人还记得孙子当年的样子,她感慨万千的搭了搭程柏涛的手臂,似是疑惑曾经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出落的这么高大了。
她不曾想过,她认错了人。
“奶奶,人总是会变的嘛,一晃都过去六年了!”程柏涛勉强微笑,语气有些心酸。
“建涛,你未完成的事,就由我来代替你完成吧!”程柏涛在心里说道。
“都六年了啊!”老人有些惊讶。
在她的记忆中,每天清晨出发,在村口等待孙子,等到日落而归。
日子如此循环,时间飞速向前。
老人脑海中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天的清晨。
少年倔强的背影,不理会身后泪眼婆娑的老人,踏上了一条离乡的路。
谁想到,这一走就是六年?
还好,现在回来了!
老人差点崩泪。
纵然,干枯的眼角已经挤不出一点儿眼泪。
回来好啊!回来好啊!
老人在心里这样劝慰自己。
忽然,她的目光望向身旁几人:“这些是?”
“奶奶,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和我一起来看望您的!”程柏涛赶紧说道。
听到这话,刑队几人赶紧上前。
他们纷纷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屋里,然后出来打招呼。
“奶奶好,我叫刑远!”
“我叫魏汉军!”
“我叫宁怀青!”
……
“好!都好啊!”老人连连点头,激动的连拐杖都快要握不住了。
“我的涛啊出息了啊!好啊!真好啊!”老人拿手擦了擦眼角,一滴浑浊的眼泪将手背沾湿。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一方面是因为孙儿归家的喜悦,一方面是为孙儿的成长感到开心。
在老人的心中,朋友多就是有出息的一种体现,更何况自己的孙儿一次性带回来这么多朋友。
家里来了很多人……
开心之余,老人忽然想到什么。
她连忙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好孩子,都饿坏了吧!奶奶去给你们做饭!”
“奶奶,不用,您歇息去吧,我来就行!”听到这话,几个人赶紧上前,将老人拦住。
此刻,看着眼前的清秀女娃,老人也并未强撑。
她老了,太老了,柴火都抬不动了。
只是,心里还是很高兴。
不禁感慨道:“建涛离家的时候,跟我说要找城里的娃结婚,那时他一时赌气,也不知道现在成了没有!”
老人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场面有些尴尬。
宁怀青赶紧朝程柏涛眨巴眼睛。
她和罗建涛生前,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是全大队都知道的事情。
此刻,看到宁怀青眼神示意,程柏涛立马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赶紧说道:“奶奶,我成了啊,她就在这里,您没看出来吗?”
“她……”老人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的清秀女娃,再看看其它几个人,都是男人。
顿时,老人反应过来。
她的脸上浮现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奥!奥!你这孩子,为什么不早跟奶奶说,奶奶这就去准备晚饭!”
“奶奶,真不用,我来吧!您去歇息,好不好?”宁怀青挽住了老人的手。
“不行!这是规矩!建涛他爸就不守规矩,建涛得守!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这是老罗家的规矩,所以,闺女乖!这顿饭让奶奶来做!”老人开心的笑,用手心拍了拍宁怀青的手背。
这一刻,苍老的身体仿佛又充满了力气,连迈过门槛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最终,几个人决定不再坚持。
程柏涛和宁怀青两个人走进厨房,为老人打下手。
另外两个人则是在外面等候。
在狭窄的堂厅内,刑队和魏汉军两个人沉默以对。
半响,还是魏汉军打破了沉默,他问道:“刑队,真打算就这么隐瞒下去?”
“就隐瞒下去吧!老人家估计没几年活头了,你看她现在多开心啊,以后就麻烦柏涛多来这里走动走动,差旅费由单位出就是了!”刑队想了想,说道。
“可是村民那边?”魏汉军又害怕村民的偏见,担心这件事迟早会露馅。
“单位正在向上级申报,追授小罗为烈士,并授予他一等功荣誉,等一等功勋章下来,乡政府会敲锣打鼓的送到村里来,到时候谁还敢瞧不起罗家?”刑队从板凳上站起,硬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