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验菜太监中毒身亡,陛下龙颜大怒,将此事交给西厂雨化田彻查。
西厂。
雨化田正身威坐在白虎椅上,神色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西厂厂走上前来,恭敬地禀报道:
“禀报督主!”
“现在已经查清楚,自陛下御驾亲征那日起,宫**有一千四百五十二出入。”
“其中包括每日上下早朝的文武百官。”
“太监,娥女等有六百四十人。”
“皇亲国戚三十六人!”
“除了百官,皇亲国戚,剩下的太监、娥女已被抓至西厂。”
“剩余的五十四人.......”
雨化田闻言,那握剑的手当即一动。
那双冰冷的眼,当即迸发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只见他眉头稍蹙,道:
“说!”
西厂厂卫心猛地一颤,不敢隐瞒,连忙事实一一道来。
“回禀督主,剩下的五十四人,有三十八人是东厂的,有十六人是锦衣卫的。”
“属下带人前去东厂拿人,却被东厂的人,给打了回来。”
“至于锦衣卫,属下还未带人去!”
这名西厂厂卫当即神色羞愤地撩起长袖,他那握刀的手腕,还有一块紫青。
显然是被对方一招制服。
砰!
雨化田听此,手掌重重地拍在实木案桌上,面色阴冷。
他的眼里,一道杀意凝聚着。
“东厂.......好大的胆子!”
“你曹正淳最好祈祷此事与你东厂无关,否则.......”
雨化田霍然起身!
随手将桌旁那把森寒的三刃剑给攥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走出西厂。
“即刻点齐人马。随本座一同前往东厂拿人。”
“属下遵旨!”
......
锦衣卫。
沈炼自御膳房回来之后,便下令皇城内的三千多名的锦衣卫,全力把控着每一个进出口。
严禁任何人进出入。
否则!
一律格杀勿论。
他神色凝重地坐在大堂内,下方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头儿!”
聂紫衣收到来了沈炼的命令,便立即从后宫赶回来。
一路看着锦衣卫的弟兄,正严格把控着每一个进出口,她当即心起一道不好的预感来。
而且,西厂的人也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柳若馨那疯女人也被叫回了西厂。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座问你,今日可有什么陌生人,进出皇宫?”
沈炼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他执掌锦衣卫多年,对于每一个锦衣卫的人,都极为熟悉。
但今天!
他却在刚刚调集锦衣卫的时候,发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沈炼不敢多想。
他只希望能从聂紫衣的口里,能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陌生人进出皇宫?
聂紫衣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沈炼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沉下头来,仔细地回想着这几日所见过的每一幕。
半响。
聂紫衣这才神情有些难堪地抬起头来,看着正些许期待的沈炼,欲言又止。
“说!”
沈炼眉头一挑。
“属下在前几日,与太后闲逛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些黑衣蒙面人,进入了郕王的宫殿。”
“郕王?”
沈炼听此,当即顿感不妙!
郕王乃陛下之弟。
此事,若是真是郕王参与进来......那就已经不是他这个层面,他这等角色,所能解决得了的了!
“头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聂紫衣见沈炼神色大变,一颗心,也是好奇不已。
“今日有人在御膳房投毒,验菜的太监中毒身亡了!”
沈炼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他怕郕王吗?
不!
锦衣卫不怕任何人,唯独怕天子朱祁镇。
郕王乃陛下的弟弟。
他冒然去调查此事,必定会让事情越发的严重,只会适得其反。
这对陛下不利。
对锦衣卫不利!
轰!
聂紫衣听此,一张玉脸,当即神色大惊。
谁?
敢在陛下的御菜里投毒,这等弑君之罪,简胆大妄为。
“头儿,可有凶手的信息?”
聂紫衣一听有人想暗中投毒,欲害陛下,当即神情颇为担忧。
他父亲为保先帝,而与刺客战死。
她聂紫衣今生今世的职责,便是继承父亲的职位,好好保护天子。
若陛下万一有个不测,其后果......
聂紫衣不敢想象。
也不能去想!
保护陛下的安全,是她的职责,也是锦衣卫的职责。
“走!”
“你立即监督锦衣卫,严格把控每一道进出口。”
“本座去西厂一趟。”
陛下虽将此事交个西厂雨化田去彻查,但同样作为陛下左臂右膀的锦衣卫,沈炼自不可能置身事外。
否则,只能降低锦衣卫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他沈炼,还不至于蠢到这种闭门自封的地步。
......
东厂。
曹正淳正身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漠,眼光中甚至转变为寒芒。
“你说,西厂的人,来我东厂抓人?”
御膳房发生的事,他已有耳闻。
敢投毒暗害陛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既然没有交给他东厂来彻查,这事儿,他也不好出面。
只能低调地待在东厂。
但西厂的人居然来东厂抓人,这就触碰到他曹正淳的底线了?
什么玩意儿?
我东厂的人,何时轮到了西厂的人来管?
而且!
东厂的人真让西厂的人抓了去,所有人会不会认为,东厂不如西厂?
他曹正淳,不如雨化田。
更何况,在这极为特殊的时刻。西厂来东厂抓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再说,东厂里的人即使犯了什么错,也应当由他这个东厂督主来惩罚。
“哼!”
“他西厂算什么东西?以为完成了陛下交代的几件事情,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东厂之事情,他西厂的手,也位面神得太长了些。”
“咱家不建议给他剁了!”
曹正淳一脸厉色。
手中的茶杯,也在寒冰冷劲内力之下,骤然泯碎成冰渣。
下方。
禀报此事的二档头,听见曹正淳这极为霸气的言语,却是面露担忧道:
“可是......督主,此事万一传到了陛下的耳里,或者西厂给咱东厂罗列一些罪名,硬要前来要人,该怎么办?”
不等二档头说完话,曹正淳霍然起身。
他冷目看着二档头,后者心中一紧,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语。
“哼!”
“天大的事,本座担着,你身为东厂二档头如此胆小,简直丢脸!”
“跟我东厂比罗列罪名?”
“他西厂,还不够资格!”
曹正淳正说此话时,东厂殿外,一阵宣声当即随之响起:
“西厂督主到!”
曹正淳闻言,目光一皱,当即向殿外大门望去。
只见雨化田身穿暗金长袍,雍容华贵之气中,有夹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那眉宇间的高贵威严,让曹正淳极不舒服。
雨化田信步缓缓,来到了曹正淳面前。
曹正淳见此,当即起身冷笑着:
“这不知是什么风将西厂督主,都吹到咱家这儿来了啊?”
曹正淳的笑,是皮笑肉不笑。
往往当他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便是他在心里,计划着该怎么搞死你。
雨化田不为所动。
甚至将曹正淳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地坐在曹正淳的对面椅子上。
“曹督主,御膳房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我西厂前来抓人,却被你打伤了回去.......”
“怎么?难道曹督主想要包庇属下不成?”
“这事,若传在陛下的耳中......”
雨化田话音未落,殿内的所有东厂厂卫,个个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一脸平静无比的雨化田,透着杀气。
一时间,殿内剑拔弩张。
砰!
曹正淳听此,内心早已被一股怒火给充斥着。
看着雨化田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脸寒意。
“你雨化田不过是去了一趟朝鲜国,宣读了一道圣旨罢了。”
“论资历,你西厂才存在几年?”
“还真以为,得到陛下青睐,就可以骑在我曹正淳头上了吗?”
“你西厂算什么东西,敢管到我东厂的头上?”
“哗啦啦!”
“砰!”
曹正淳恐怖的掌力,直接将他手下的实木案桌给拍得粉碎。
而原本安静放置着的茶杯,骤然向着雨化田的脸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站在雨化田身后的柳若馨,想要拔刀将茶杯劈碎。
锵!
雨化田化掌为指,按住柳若馨的刀柄,不为所动。
“砰!”
就当众人以为西厂督主雨化田无法躲开曹正淳的这一击时,那到了他面前的茶杯,骤然碎裂。
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曹正淳话音落下之际,殿内,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两方差点儿直接兵刃相见。
东厂的人,亦将手掌,缓缓地放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
“呵呵~”
雨化田脸色冰冷。
微微抬眸,与曹正淳的视线相撞在一起,遥遥相对。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
“现在本座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西厂来破!”
“东厂不敢杀的人,西厂来杀!”
“东厂不敢管的事,西厂来管!”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西厂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西厂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直接豁然转身,握剑的手,轻轻地放在桌椅的扶手上。
“砰砰砰!”
“哗啦啦!”
一股极为恐怖的内劲,直直地透过身旁的桌椅,向着曹正淳而去。
曹正淳见此,面色微微一动,也是当即打出一道掌力。
“砰砰砰......”
两道至阴至柔而又霸道无比的内里相撞在一起,当即爆发出一道可怕的爆炸声。
东厂大殿内,那些所有陈列好在两旁的桌椅,全部被炸成粉碎。
而曹正淳,却是被一块炸飞的木屑,刺飞了头上的官帽。
“这,就是西厂!”
“够不够清楚?”
雨化田话音落下,便率领一众西厂亲卫,直接离去。
东厂大殿内。
曹正淳看着雨化田那冷漠至极的背影,面色阴沉。
手掌也在紧紧捏住椅角。
就在此时,一名东厂厂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连忙跪拜禀报道:
“督主,雨化田带走了三十八名厂卫。”
曹正淳听此,当即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径直站了起来。
而他捏着椅角的手,狠狠一动。
砰!
被他紧紧捏着的椅角骤然断裂横飞出去。
在强大劲气的加持下,直接将进殿禀报的厂卫,给击飞出去。
噗~
一道献血自厂卫的口中喷洒而出,后者连忙从地上翻爬起来,惶恐跪地拜道:
“督主息怒!”
曹正淳面色阴沉,却不在看那被他击飞出去的厂卫一眼,而是杀气腾腾道:“雨化田,今日之事,本座记住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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