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作为锦衣卫都督指挥使，官拜正三品，其威望不弱于东、西厂的曹正淳和雨化田。
应天府。
一身金黄锦衣官袍的沈炼，看着场下数千锦衣卫，神色冰冷。
人群旁，有数十具身穿飞鱼服、腰系绣春刀的尸体，横摆在地上。
数千锦衣卫如出一辙，单膝跪拜于地：
“请统领降罪！”
声势之宏大，令人闻之心颤。
锵！
沈炼双指一动，手中的绣春刀轰然出刀鞘，刀吟如雷。
“所有佥事、镇抚司、千户等，下令彻查所有属下，凡有异心者，一律杀无赦！”
“锦衣卫直属天子！”
“无论是谁，是何身份，无论官职大小，发现一人，诛其三族！”
沈炼的语气，并不重。
甚至有些轻！
话音刚落，他那双阴翳的眼，平缓地扫过所有锦衣卫。
“哗！”
所有人，全部低头。
所有人都能直视沈炼，唯独他们锦衣卫不可以。
世人皆知西厂督主雨化田，东厂督主曹正淳。却不知锦衣卫督主沈炼，其影响力并不弱于二人。
“人屠”沈炼，是脚踏过万万具尸体，杀的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天下任何势力都不敢拂其锋芒的存在。
哪怕是护龙山庄的那位，胜负都在五五开。
“喏！”
数千名锦衣卫神色一凌，眼中闪过的狠辣之色，毫不掩饰。
今日朝堂之上，天子震怒，限锦衣卫三日之内肃清内部的圣令，他们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他们不惧任何人，任何势力。
唯独惧怕失去天子的信任，沦为东西二厂的笑柄。
“一日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不然.......”
锵！
沈炼将拔出来的绣春刀骤然归鞘，神色依旧平淡如常。
数千飞鱼服，立即领命执行。
巡查缉捕，上行下效。一声聚，一声散。来无影，去无声！
这便是锦衣卫。
天子亲卫，一声令下，数万锦衣卫便可如一件庞大精密的机器，飞速地执行着。
“你，过来！”
沈炼看着诸多锦衣卫中，一位副千户竟神色淡然地站在原地。
“卑职聂紫衣，见过头儿！”
聂紫衣？
沈炼神色一动，并不是在乎属下这么称呼自己，而是想到了一个名字。
“聂天雄是你何人？”
“回头儿，正是家父！”
见头儿突然提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聂紫衣纵然疑惑，但依旧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
沈炼点点头，再次看向聂紫衣的时候，神色柔和了不少。
这时再仔细一瞧，见聂紫衣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其一股精明之气，丝毫不属男儿。
身穿飞鱼服，腰系蟒带，在别一把绣春刀，其中自有一番风味。
“你不必回去了，现在，本座给你一个任务。”
沈炼当即一定，内功传音道：
“陛下圣明，连斩奸官逆臣无数，身边的太监也尽数被诛，身边还缺一些人精明懂事之人！”
沈炼说到此处，安静地看着后者。
“头儿，这.......”
聂紫衣乍听之下，玉脸一慌，当即便要拒绝。
“莫要推辞！”
“你父亲聂天雄为护先帝，一人独战数十名顶级刺客，最后力竭不敌而死。”
“你作为他的女儿，此任务，没有人比你更为合适。”
聂紫衣沉默良久，这才缓缓点头。
她明白头儿的意思。
天子需要的，不是武功盖世的护卫。
而是背景身份绝对清白，对天子绝对忠臣，精明能干的贴身侍卫。
沈炼见聂紫衣一脸郑重地点头答应下来，那颗平常无色的脸，也露出一丝笑意。
但......
这丝笑意来的快，消失更快。
“西厂堵我应天府，怕有些不妥吧？”
一道夹杂着内力的音刀，自沈炼嘴里脱口而出，直向应天府大门斩去。
门外！
雨化田亲率数十名厂卫，静站在应天府门口。
高傲脱俗的雨化田，握着三刃剑的剑柄，不动如山。
那音刀斩到他眉间，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便一寸也无法精进。
“这，就是锦衣卫的待客之道？”
雨化田薄口微张，横立在他面前的音刀，当即消散于无形。
“请！”
府内的沈炼脸色微变，袖袍一挥，大门便应声而开。
“女儿身的锦衣卫？”
雨化田见到了聂紫衣的第一眼，就已识破了后者的身份。
“见过雨督主！”
聂紫衣虽身为锦衣卫副千户，但雨化田这等任务，平时是接触不到的。
“不错！”
雨化田高傲无比，世间能如得了他眼的人物，寥寥无几。
但此刻，聂紫衣却算一个.......
聂紫衣微愣，满脸疑惑！
“他说的不错，是你父亲，不是你！”
一旁是沈炼解释。
“退下吧！”
见聂紫衣一副拘谨，沈炼挥挥手，便将视线挪在一身锦袍，内穿贵胄的雨化田身上。
“恭喜雨督主，神功更进一步！”
西厂雨化田修炼至高秘籍《葵花宝典》，一身修为登峰造极，甄至先天。
“你二人，先一同去后宫！”
雨化田并未接下沈炼的话，而是微微侧身，极为平常地叙述着。
只雨化田身后，一位身穿黑蟒厂袍，手抱一柄佩刀的女子，站了出来。
“是！”
这女人看了退在一旁安静站着的聂紫衣一眼，便轻笑道：
“妹妹不必疑惑，我们的任务，或许还是一样的！”
轰！
黑袍女的意思，直接让原本不动神色的沈炼，杀心大起。
“雨化田，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黑袍女子是是谁，他不知道。
也不想去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有人胆敢在他锦衣卫指挥使面前，公然在天子身边安插亲信。
“嗡........”
一股肉眼看见的青色劲气，自沈炼身上四散开来，刀意漫天。
唰！
唰！
唰！
应天府内，树枝摇曳，树叶急响！
黑色蟒袍女的额间，一缕青丝，缓缓飘落。
这是刀意。
一身修为精进绝世之列，才能如此鬼不知神不觉地伤人于无形。
“锵！”
雨化田清抬了一下三刃剑，剑光一闪，原本肆虐横行的刀意，当即泯灭无踪。
“沈督主稍安勿躁！”
“此女名为柳若馨，乃我西厂一等一高手，崆峒派王家之后。”
沈炼听此，这才将一身刀意，尽数敛去。
“雨督主的意思是？”
神炼虽然猜到了雨化田的意思，但职责所在，他万万不能马虎。
“此女家族得罪了王振，被王振的党羽尽数屠灭，如今王振倒台，柳若馨想进宫报圣恩。”
说到此处，雨化田便不再言语。
以他傲骨不屈的性子，向沈炼解释这么多句，已是破例！
“去吧！”
沈炼摆摆手，示意二人离去。
聂紫衣瞥了一眼身旁，柳若馨那蟒袍之下，一双明晃晃的大白腿和某处高耸惹人注目的位置，当即面露不屑。
“庸俗！”
踏踏踏！
聂紫衣啐骂一句，便手持腰间绣春刀，大步流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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