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百官跪拜不起,气氛冰冷如冰,极为反常。
张辅手持一奏章,弯腰已示恭敬。
他的身后,是为官清廉者的吏部尚书李贤等人......
此时。
几人已腰酸背痛,双腿打颤,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从王振来到朱祁镇身旁,百官跪拜之后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半炷香了。
帝口不开,他们不敢起身。
“唔......”
“扑通!”
大殿里,已经有难以坚持的官员,痛苦地哼着,跪倒瘫软在地。
朱祁镇如若不见,自顾地翻阅奏折。
而站在他身旁的王振,此刻看着跪倒在地,怨声渐渐响起的百官,脸色有些难堪。
很多官员,都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王振,其意不言而喻。
此刻!
王振的心里,已经有些不妙的预感!
不过,他还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陛下应该是拿百官撒气,闹着玩的......
再说了,自己还有皇太后做主。
只要等到皇太后来到奉天殿,就能够镇住所有人。
陛下也不会再闹性子!
但他看着自己一派的官员,竟然不争气的昏倒在地,再也等不下去。
更何况,他一直陪站着,也略感身体不适......
“陛下!”
王振小心翼翼地低声呼唤一声,见朱祁镇还在气头上,当下也安静地站着。
百官见此,脸色无不难看。
与此同时,清宁宫里。
孙太后正与后宫的几位皇妃聊着些琐事,等着朱祁镇前来训话。
天子乱颁政令,公堂之上怒惩功臣,显然是昏君的征兆。她作为太后的,自然有责任训诫天子,及时纠正。
“哀家告诉你们,以后啊,你们谁要是当了皇后,陛下做了错事,一定要警醒他!”
“这一回,哀家一定要好好训训他,一国之主,怎可由着性子乱来.......”
“母后,陛下来了!”
就在这时,大内侍卫已经走进了清宁宫。
一位面容雍贵又不失清秀的皇妃,立即微张秀口,提醒着孙太后。
她是朱祁镇的妃嫔,在这后宫之中,深得孙太后喜爱。
众女回头,但让她们感到困惑的是,大内侍卫的身后,竟然能没有天子的身影。
孙太后疑惑:“陛下呢?”
“海总管又去哪里了?”
孙太后第一时间,就心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让海总管去宣太后懿旨,让朱祁镇前来清宁宫接受训诫,但陛下和总管也没有出现。
来的,反而是大内侍卫。
这些侍卫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腰系鸾春带。
正是只听命于皇帝的御前侍卫。
正当孙太后和众妃疑惑的是,侍卫统领高声宣读圣旨。
“传陛下口谕,宣太后前往乾宁宫侯旨!”
轰隆!
这声音,宛如晴天霹雳,直接将孙太后震得麻木,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
陛下口谕?
宣太后?
乾宁宫侯旨.......
这些话,不禁让孙太后愣在原地,其她得妃嫔亦是如此。
几女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是再和谁说话吗?”
“禀太后,卑职传陛下口谕,宣太后前往乾宁宫侯旨。”
其意便是与你说话!
太后贵为陛下生母,侍卫统领自然不是蠢货。
该给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孙太后乍听之下,柳眉倒竖,直接发怒道:
“镇儿是欺负哀家老了吗?”
“摆架乾宁宫,哀家倒是要瞧瞧,陛下想要闹倒什么程度!”
所有人都以为,朱祁镇是在闹性子。
“海大富呢?”
发完怒气的孙太后,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派去的海公公,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呢,立即朝御前侍卫大声呵斥质问道。
“清宁宫总管太监海大富不知尊卑,直视天子,出言不逊,冒犯皇家威严,犯大不敬之罪。”
“陛下龙颜大怒,下令杀之,以儆效尤!”
“钦此!”
清宁宫内,鸦雀无声。
死了!
贵为后宫太监总管的海公公,被陛下下令处死了。
以往都是海公公宣懿旨,让陛下前来清宁宫训话的,都没发生什么。
怎的今日......
侍卫统领宣完旨之后,豁然转身,率领着其他的大内侍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清宁宫。
留下呆若木鸡的孙太后,和被吓傻了的众妃嫔。
“陛下龙颜大怒,下令杀之,以儆效尤!”
孙太后呢喃着统领的这句话,面色僵硬。
这一刻!
孙太后感觉到自己,仿佛在从高高在上的云层之巅,快速地下坠。
“走,哀家要去见镇儿,哀家要亲口问问,他是怎么狠心下的令?”
让孙太后感到猝不及防的,不是海大富的死太突然。
而是陛下的性情转变。
太快了!
那原本英俊温和,唇红齿白的青年,怎的突然如此冷漠无情?
......
紫禁城!
“驾!”
“驾!”
“驾!”
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要携绣春刀的锦衣卫,飞奔午门,朝着奉天殿而去。
马踏飞燕,劲履驰骋!
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驾威严方正的马车。
守卫宫门的侍卫正欲出手阻拦,为首的锦衣卫千户首举腰牌,大声道:
“陛下口谕,锦衣卫接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薛瑄,进宫面圣。”
骑坐在马车上的两名锦衣卫,当即掀开马车的珠帘,露出一位还身穿着狱服的身影来。
一听是锦衣卫,侍卫立即放行。
数十名锦衣卫和一辆马车过了午门,直奔奉天殿而去。
而午门放行的侍卫,见此也大松了一口气。
锦衣卫之名,不弱西厂。
他俩若是敢出刀拦截,此刻恐怕已经变成两具尸体了。
而且,没有谁能替他两鸣不平!
“想进锦衣卫?”
一位年长的守门侍卫,见自己的伙伴痴看着远去的锦衣卫身影,见怪不怪地问着。
后者使劲地狂点头。
“啪!”
“别做梦了,能进锦衣卫的,哪一位不是我大明翘楚?”
年长的侍卫一巴掌拍在年轻侍卫的后脑勺上,颇为艳羡道:
“不过,你小子还年轻,努努力,争取在明年春季突破二流水准,说不一定还有机会。”
“我老了,这辈子想进锦衣卫啊,恐怕是无望了......”
奉天殿,门口。
传话的太监,见一位锦衣卫千户搀扶着一名囚犯,当即扯着公鸭嗓大声道:
“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薛瑄,觐见!”
这一声,直接打破了奉天殿一炷香以来的安静气氛。
“宣!”
冰冷威严的声音,自奉天殿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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