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阳。
等待了半月后，秦军大部队集结完毕，林穆也分到了属于他的一万二千秦军。
他麾下共有三位校尉。
王离、李信、冯虞。
三个校尉每人领军四千人。
林穆进入军营，发现军队士气低落，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麾下的一万军队中，有新征召的军队，也有上一次大败的残兵败将。
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恐惧。
百越之地对于中原军队来说，那就是毒蛇猛兽之地，瘴气肆掠的地方。
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于毒虫之口，或是倒在瘴气之下。
上一次五十万秦军都失败了，这一次还能活命？
林穆击鼓聚集将士，发表了战前演讲。
他缓缓走上讲台，看着垂头丧气的军队，高声道：
“诸位，建功立业之类的空话，本将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们来自五湖四海。”
“你们当中，有楚人，有齐人，有魏人，但现在，这里只有秦军。”
“我也知道你们想回家。”
“说实话，我也想，但是，君命难为。”
“现在，我们只有击溃越人，才有机会留着性命回家见我们的父母，妻儿。”
“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回家，但本将可以向你们保证，每一次战斗，我必会冲锋在前。”
“如果要战死，那么我会先死在各位前头。”
说完，林穆解散了军队。
面对这样士气低落的军队，多说无益。
建功立业，更是空话。
现在的秦军，只想归家。
之前溃败的二十万秦军，都是伐楚之战的军团。
后来就地南下，参与伐越之战，大多数将士已经三四年没回过家了。
秦法规定，戍守边疆以一年为期。
自商君变法以来，百年未曾更改。
但这一次的百越之战，朝廷食言了，参与此次战斗的秦军，已经在边境驻守了三四年。
这让南方军开始不满。
本来战败就人心浮动，现在朝廷又食言，军队怎会没有怨气？
历史上，中原大乱，这支战斗力不俗的军团为何没有北上救援？
恐怕就是对朝廷失望了。
在赵佗的煽动下，轻而易举的就割据了百越。
而朝廷会没有感受到军队的怨气吗？
显然不是。
但是，皇帝自知身体状况不行了。
所以百越之战还要持续。
皇帝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将百越之患彻底解决。
否则以大秦的国力，只需要用时间就能将百越耗死。
但是，大秦没有时间了。
或者是，皇帝没有时间了。
...
...
三十万秦军汇聚完毕，战争即将开始，南征军统帅任嚣再次召集了众将商议军事。
林穆进入营帐时，已经有数十位将领端坐。
他们或是闭眼沉思，或是眉头紧挑。
屠睢将军第一次征战的惨败，可给一众将领留下了一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
才半个月时间，就已经出现了数千的逃兵。
军队的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胜仗？
尽管在来之前，众将都知道南方的糜烂，但还是没想到会怎么严重。
随着任嚣进来，一众将领齐齐起身。
“诸位，请坐。”
任嚣一挥手，众将端坐。
随后，他确定了此次一众将领的任务。
任嚣率领的秦军主力，主攻西瓯，西瓯是这次百越军联盟的主力军队。
而林穆分到的任务，是主攻南越。
南越在上一次征战中，被秦军重创。
本来秦军几乎摧毁了南越的防御，但后来秦军大败，退到边境修养，这才给了南越喘息之机。
林穆这次任务的重点，便是在于牵制南越。
不让南越军进入西瓯联军，避免秦军大部队受到夹击。
“诸位，百越多山，越人多擅长于山地作战，又因为越人多以部落方式存在，居住地多变，所以我们此战，只攻其人，不攻其地！”任嚣缓缓说道。
一众将领点头称是。
攻人，一直是秦军的传统。
有脑袋，就有战功。
“屠睢将军的失利就在半年前，本将希望诸位不要掉以轻心。”任嚣结束了这次会议。
随后，秦军开始朝着百越移动。
林穆也率领大军出了番阳，他将军队一分为二。
由于楼船数量有限，王离、冯虞二人走陆路，他和李信走水路。
楼船上，林穆看着百越的地图，一时间有些头疼。
别看只是一个南越，
但其中却有数百个部落。
他们不像中原人一样修建城池，都是以部落聚居点的形式存在。
所以，很难从地图上找到散落的南越部落。
要想征服这里，很难。
越人基本不守土，土地秦军占了就占了，他们大不了进入山中打游击。
等秦军一松懈，他们就会出山骚扰秦军。
怪不得任嚣提出攻人的战略！
对于百越难缠的越人部落来说，这确实一个不错的办法。
至少在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攻人，不略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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