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犹豫了片刻道：“还是不行，若无他法，宁某愿意割头以谢黑山百姓。”
“哎……”
燕赤霞一声长叹，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大家默默无语，各找位置休息。
……
此时外面黑云压城，日如沉夜，正是睡觉的好时光。
但室内榻小，连燕赤霞一个庞大的身躯，都放不下。
楚小西来到厨房间，抱着双臂，偎在一个茅草堆上，合上双眼。
但觉怀中那个‘蒲棒’气味浓烈，香气与众不同，扰乱休息不说，更怕对自己的身体有害。
而且自从怀揣此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闭眼睛就是在做梦。
但是想要扔掉，又感觉到可惜。
……
就这样，半晌过后，似睡非睡，半醒不醒的时候。
只听见宁采臣说道：“总得和家弟商量一下方可。”
燕赤霞道：“大人，采蛋兄弟年纪虽小，但是心怀家国，正义凛然，绝对不会推脱。”
宁采臣道：“燕兄，你去和他好言相商，若是他同意了，便可，若是不同意，万万不可强求，我宁采臣就只这么一个弟弟，我要让他过得比我更快乐。”
楚小西闻听，心中很感动。
来到聊斋世界，渐渐的已经适应了宁采蛋这个身份，何况大哥宁采臣对自己这么好。
燕赤霞道：“大人放心，我和采蛋，好好商量，他如不许，咱们再图他计。”
宁采道一声：“好。”
楚小西但闻脚步声，未等坐起身，燕赤霞已经到了屋中。
“采蛋兄弟。”
“燕兄。”
“燕某说话直率，希望采蛋兄能以家国为重，以黑山百姓为重。”
“啊……当然……”
“采蛋兄若说话不便，点头即可。”
楚小西心道：“不会啊，我说话挺方便的，燕赤霞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忽觉颈上一痛。
张口说话，却什么也不说出来。
“难道，我被点了传说中的哑泬。”
燕赤霞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可怖。
楚小西感觉后背一阵疼痛传来，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背上，力透后背，达到前心，顿时让他痛不欲生。
“采蛋兄，不必多言，点头即可。”
“啊……啊……”
“此番去黑山，采蛋兄弟可愿与燕某同行？”
“……”
“采蛋兄弟，做黑山赘婿，十分凶险，不异于慨然赴死。”
“……”
“采蛋兄弟果然深明大义。”
“……”
“燕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
宁采臣来到厨房，看着楚小西，竖起大拇指：
“弟弟，好样的，我们宁家累世豪杰，祖宗们在天之灵，若能看到采蛋如此出息，必然告慰天堂。”
楚小西心想：“不对啊，哥哥，你刚刚才说的，宁家累世正派，名门之后决不屈服于老妖怪的裙下，否则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祖宗。这回怎么让弟弟去舍身做赘婿，还说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哥哥，你双标啊！”
这些话都在楚小西心里，他被点了泬道。说不出话来，而且他也不敢说，燕赤霞用手掌按在他的背后，他感觉到隐隐作痛，燕赤霞随时都能要他的命。
无论宁采臣说什么，楚小西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
燕赤霞向宁采臣拱手道：“宁大人，既然采蛋兄弟肯做黑山赘婿。我们立刻出发。”
宁采臣推开庙门，望向苍天：“燕兄，宁采臣替黑山的黎民百姓谢谢您了，一路保重。”
燕赤霞也走出门外。
远远的那座山，就是黑山，此刻黑云滚滚，像一条恶龙，在天上不断的翻滚。
一阵冷风吹进庙宇来，吹的燕赤霞的大胡子在风中飘舞。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燕赤霞朗声吟诵。
楚小西感觉一阵肃杀的凉意，让人心中一寒。
“宁大人，换衣服。”
“好。”
宁采臣和楚小西立刻互换了衣服。
“宁大人，三日之后，燕某若不来此庙，必遭不幸，或死于黑山姥姥手下，或与她同归于尽。便恕燕某无能为力，请大人早做打算。”
“燕兄，百万黑山百姓等你凯旋而归。”
“告辞。”
“告辞。”
“啊……”
楚小西刚想和大哥告个别，被燕赤霞一把拉住，跃出了庙门。
跳纵飞行了一段时间。
燕赤霞找到一块土软的地方。
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向空中一抛，符纸起火燃烧。
燕赤霞朗声吟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土地开道，逢魔潜踪……土遁术。”
草丛中一团泥雾暴起。
楚小西感觉被拉住脚踝，只闻听耳边风声。
待烟雾散尽，眼前看到的已经是黑山县的府衙。
“哒。”
燕赤霞伸出手指一点楚小西的颈下。
“咳咳。”
“哎呀。”
楚小西一阵咳嗽，口中已经能够说出话了。
燕赤霞低声说道：“现在你就是宁采臣了，新上任的县令。为了黑山百姓，也是为了你哥哥，才行使这李代桃僵之计策，千万不要声张，听我暗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