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其实早已经在萨缪尔的心中扎下了根。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修正基本常量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自从“科学”这个词出现的那一天起,它就好像一个无畏的斗士,天然的肩负着推翻教廷的责任。
但萨缪尔觉得,这是不对的,是世人的误解,无论是对科学,还是对教廷。
一个创始于三千年前的古老教派为什么能够统治了这个世界近两千年的时间,甚至在之后的一千年里也保有极强的影响力?它是一种巧合吗?萨缪尔觉得未必。
萨缪尔觉得,这是因为在三千年前,教廷,代表着进步的势力。
人们团结在圣主的荣光中,学会了包容、理解、仁爱、慈悲、道德,学会了人世间一切的真善美,不再是茹毛饮血,不知羞耻的畜生,而是变成了人。
所以人们信仰圣主,愿意皈依圣主的怀抱,因为教廷能团结民众,带领大家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但渐渐的,教廷的性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它从一个屠龙者,变成了新的恶龙。
它渴望权力,渴望统治,渴望征服,渴望鲜血,而人们依照着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惯性,听从着它的一切吩咐。
所以才有了十字军东征,有了格里高利大审判,有了十一税,有了教皇国。
到了后来,已经发展到了“天下苦教廷久已”的地步。
所以当科学揭竿而起,人们便纷纷景从,想要屠杀这条盘踞世界的恶龙,期盼着新生活的降临。
如果不是萨缪尔穿越了过来,他们就已经成功了。
但既然萨缪尔来了,他就要扭转这一切。
他必须要让这些举着科学大旗的老学究们认识到。
祂是一,也是万,是过去,也是未来。全知全能的“神”是祂,上下求索的“人”也是祂。真理是不分唯物与唯心,也不管你信与不信的,真理就是真理。
如果科学精神的核心就是不断地产生合理怀疑,是在怀疑之后大胆的假设,是假设之后的小心的求证,那么萨缪尔将让他们见证,圣主就在他们的眼前,就在他们所有道路的尽头,静静的等待着他们敲响真理的门扉。
他将让教廷,重新成为代表进步的势力!
只有这样,萨缪尔才能让整个世界在圣主的指引下,大力发展生产力,在末日之后重建新的家园。
否则,难道让萨缪尔指望一群只会传教的神父们能研究出宇宙飞船吗?
愚昧落后不可取,唯有进步,才是让一个组织保有活力的通天大道,谁又规定了,圣主只能是虚无的神明,不能是实在的神明呢?
一周后。
此时世界上所有的大国,都已经知道了审判日必将到来的事实。
他们已经在国内,对萨缪尔的方舟计划开启了铺天盖地的宣传,联合国也频繁的召开大会,商讨各国合作的具体事宜。
有着洛杉市恶魔事件在前,萨缪尔教皇国中显圣在后,这项计划很快就被民众接受了。
而那些小国们,因为技术、经济、资源的限制,无法成为救世计划的主力,因此他们只能选择托庇于各个大国的羽翼之下,付出自己廉价的土地、廉价的劳动力、廉价的矿产资源,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一切,来换取在一年后登上方舟的资格。
而萨缪尔,在忽悠瘸了那些大国的元首之后,就准备起了他的日内瓦之行,这一次,将出现更多的“K”。
好在这段时间一来,全水蓝星的信仰已经重归圣主的怀抱,200亿人口的密集祈祷,已经让萨缪尔的荷包变得十分充实,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将所有的科学家给忽悠瘸了。
因为他将用真相来蒙蔽他们的眼睛,谁又能看破真实的谎言呢?
日内瓦国际机场,此刻已经有许多全世界著名的科学家们,等候在了这里。
教皇要来这里的消息,在他们的圈子里简直像一个炸雷一般惊天动地。
聚集在强子对撞中心的,都是被“K”吸引过来的业内顶尖大拿。
别看他们好像集体陷入了迷茫的样子,但他们的思路其实一直很清晰——他们聚在这里研究了那么长时间,最终目的,就是要将圣主的阴霾彻底驱散,用科学的思维,将K值与教廷的联系彻底斩断。
所以在他们眼中,你一个圣主的代言人,来这里是想干什么?羞辱他们吗?他们还没来找你的麻烦,你还敢先找过来了?
一时之间,科学家们群情激奋,计划好了,要让这个十六岁的小教皇有来无回。
哦,他们当然不会谋杀萨缪尔,只是说准备要用科学的思维,让这个教皇明白所谓神的虚伪性与虚无性,让他的信仰彻底崩溃。
所以他们就自发的来接机了,准备从教皇下飞机开始,就让他瞧瞧他们的厉害。
萨缪尔看着舷梯下密密麻麻的地中海和光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庆幸的想着,还好自己的智慧没有以头发作为代价。
看到萨缪尔从机舱中出来,这些科学家们兴奋了,与此同时,在各个高校的内网上,也开启了一场直播。
直播的内容就是教皇与数百位科学家们的“亲切会面”,这是由这些在学界话语权很重的大拿们开启的,目的就是要在世界未来的希望,那些莘莘学子的脑海中,破除教廷的迷信思想。
因为他们已经注意到,随着教廷不断地动作,就连各国高层也不可避免的被教廷操纵了思想,甚至大力的开展起了那个不知所谓的“方舟计划”。
如今的世界上,他们已经是抵抗教廷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和他们的学生,未来科学界的顶梁柱们,决不能继续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