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根据萨缪尔对于那帮子心无旁骛的科学家们的了解,如果不给他们点提示,可能他们几个月甚至永远都不会把这个K和教廷联系起来。
所以当时他在脑海中的创作分为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这样的:
人类即将拉开统治微观世界的序幕,超凡的智慧理应得到回报。
但太阳系的环境十分复杂,它不仅处于银河系的边缘,长期受到银河系与其他星系互相作用的影响,还是周围许多光年内唯一孕育了生命的星系。
在许多复杂条件的共同作用下,在太阳系中测出的K值与真实的K值产生了一定的偏差,最终会修正为0.3221-1013的无限循环小数。
而第二部分是这样的:
埃里克森·汉斯博士的得意门生亚瑟·沃尔什博士出身于虔诚的圣主教教徒家庭,他本人虽然不情愿,但从小也接受了洗礼。
年轻的教皇萨缪尔·阿特利即将加冕,按照传统,虔诚的圣主教徒应当在教皇加冕时为其祈祷。
亚瑟的母亲十分担心从不信仰圣主的亚瑟会破坏这一传统,于是特意打来电话向他叮嘱祈祷的重要性,并无意之中提到了审判日的来临。
亚瑟在与母亲的谈话中注意到了审判日与常数K的巧合,无来由的惶恐会将他包围。
他将心中的不安告诉了整个团队,所有人虽然不愿承认,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巧合诞生了。
这种冥冥中的惶恐会困扰团队中的所有人,最终他们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各自的好友,寻求合理的解释与心灵的慰藉。
这两个部分的内容,第二个部分消耗的信仰之力几近于无,毕竟亚瑟·沃尔什的身世并不是萨缪尔的凭空编造,而是本来就存在的事实,创世纪要做的,不过是在他母亲脑海中种下一个念头而已。
但第一部分着实让萨缪尔出了一次大血,几乎将教廷余留的信仰之力抽走了80%,而这仅仅是让一个实验结果产生误差而已。
好吧,萨缪尔承认为了稳妥起见,他把产生误差的范围扩得有点大,但没办法,现在的人类已经在向宇宙发展,谁又能保证,不久的将来,人类会不会悄咪咪的跑到宇宙中去建一个粒子加速器呢?
所以要做就做绝,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只要这一波能扭转局面,还愁信仰之力不够吗?
想想,即便在鼎盛时期,教廷也只掌握了全世界7成人口的信仰。
但在萨缪尔的计划中,所有人,不论是平凡的随大流者,还是叛逆的少数派,不论是智慧卓著的贤者,还是愚昧无知的痴儿,他们的信仰,都将皈依唯一真神的怀抱。
不过萨缪尔也很清楚,这一波对K值的修正,只能让所有笃信科学的高知识分子产生惶恐和畏惧。
它的威力虽然十分强大,能对人的思想产生根本性的扭转,但偏偏就是作用不到头脑简单或者性格冲动的莽夫身上。
很可惜,科学家的确能对社会的精英阶层产生强有力的干涉,但同样干涉不了那些群体。
但这就够了,萨缪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大众是盲目的,只有每个社会的权利机构能决定教会的生死。
好比如今各国政府强硬命令之下,萨缪尔即便将自己吹成了天神下凡,却也只能坐困于伊述教皇国中,眼睁睁看着各地的教堂被一一查封,看着自己的神职人员被无理关押,而人们也会在政府不遗余力的宣传下,渐渐将教廷抛弃。
所以萨缪尔现在要对付的就是这些高层,只有他们怕了,放弃了现在对教廷的高压政策,萨缪尔才能缓过一口气来,图谋日后的大计。
也不必怀疑科学家们对政府的影响力,要知道,如今各国政府能够站起来,底气十足的和教廷硬怼,其大部分底气都来源于科技的进步。
是科技的进步,让他们感觉自己掌握了真理,也是理论的发展,让他们觉得自己能够轻易击碎圣主的荣光。
所以萨缪尔这波不跟他们正面硬刚,反而从科学界下手,这叫做釜底抽薪。
萨缪尔自信,自己这两拳打出去,各国政府即便不会立即释放关押着的神职人员,至少也不敢在他的加冕仪式上捣乱了,对他这个教皇保持表面的尊敬,是必然的结果。
那些该派代表来恭贺的国家,你得老老实实的派来;
那些该举行祈福仪式的教堂,你得老老实实的解禁;
那些不该在普天同庆的日子说的话,你就得老老实实的闭嘴。
萨缪尔觉得,这本就是他加冕教皇时应得的待遇,现在却要他费劲巴拉的自取,这真是一群迷途的羔羊啊,人心不古咯!
且不提萨缪尔在他的教皇宫里,对着空气表演他的凡尔赛神功,那边的超高能强子对撞中心内,却是变得异常的沉默。
沉默起源于亚瑟·沃尔什博士接到的一通电话。
刚看到来电人时,亚瑟还是十分惊喜的,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还没等对面说话,便连珠炮似的和电话对面的人分享起了喜悦:
“妈妈,你绝对不会相信的,你的儿子要得到诺贝尔奖了!不不,这绝对是超越了诺贝尔奖的成就!”
“你能相信吗,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我的名字,就要被写进课本里了!”
电话对面的母亲诧异的听着自家傻儿子有些疯癫的话语。
她倒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参与了十分重要的研究,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项目,当然了,她也并不感兴趣。
但在她的想象中,得到诺贝尔奖已经很玄乎了,超越诺贝尔奖什么的,是不是太扯了一点?
当然作为一个母亲,她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自己儿子那快要从电话里满溢出来的喜悦之情,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听儿子宣泄了整整十分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