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当说是怪异!
没错,就是怪异!
可是到底是哪里怪异,他们竟然一时间未瞧出来,于是,在女官请贵女们入座的时候,他们竟然看的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听见。
那女官便是愣住,心道:这些贵女到底是怎么了?来了不入座,难道要站着等候,可是看他们的表情,那惊异的,也不像是对姜沉禾十分敬重,以至于要站着等候啊!
而此时贵女们的目光来回的在姜沉禾和姜思宁的身上扫,半晌……他们才终于看出来哪里怪异了!
因为姜思宁她未着外衫,而且因思考的太过出神,手指乱抓,衣衫也颇为凌乱,如此的失礼,哪里是在人家屋中做客啊?不仅如此,在她脚下,还扔着大大小小的纸团,只将屋中的典雅格调破坏的那叫个一干二净啊!
可是偏偏,不管是奋笔疾书的姜沉禾,还是正在为其研磨的丫鬟莲藕,都好像没有看见,又仿佛是斯通见惯。
这……
他们可是知道,姜沉禾这个丫头,可是胆大的很,连他们都会呛上一句,那么,按照常理说,姜思宁把屋子破坏成这样,她怎么也应当恼怒啊!这也太没规矩了,太随意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你家后院,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不是,此时的情况,就是姜思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随意的简直跟在自己家中一般。
可是,这是她家中么?
这是姜沉禾的屋子啊!
就这么随意?
那么……
想到那可能,众贵女皆吃了一惊。
那么……
难道说,姜思宁就是把姜沉禾这儿当成她自己家了?
这……
赵卓然可知道姜思宁的脾性,纵然不羁,可是也是十分知礼,跟她也算是交好,却从未这般放肆,把屋子弄的一团糟!
所以……
倘若不是极为亲厚的人,又怎么能够如此呢?
那么……难道在姜思宁的眼中,姜沉禾已经如此亲近了么?亲近的宛如亲姐妹一般。
没错,两人也的确是亲姐妹,可是,曾经她也从未听过姜思宁亲切的提起过姜沉禾,况且,在大家世族,纵然亲姐妹,也会有诸多猜忌,怎么会毫无隔阂呢?
可是姜思宁种种的表现,就是如此,而她联想到姜思宁一闲暇就往姜沉禾的屋里跑,比在自己屋中的时辰的都多,仿佛这里有莫大的吸引力一般。
没错,对于一个学医之人倘若家中住着医术更高之人,自然想要每日跑个几趟,恨不能将所有的疑问问个清楚才好,可是……
可是,姜思宁此时根本没有问什么东西啊,就是在那儿思考,这哪里是来请教,这就是来这儿看书的。
因而,一时间,众贵女看姜思宁的目光颇为奇异,在他们看来,姜沉禾哪里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姜思宁日日在这儿耗着呢?
而姜沉禾,对于这个天天叨扰她,把她屋中弄的乱七八糟的人,难道不厌恶么?
而他们才想到此处,就见姜思宁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同时,还在那儿奋笔疾书的姜沉禾,竟停下笔来,朝她望了过来,更众人惊讶的是,她面上带笑,眸光更是温柔至极,关切的问道:“如何了?”
姜思宁摇头,已然站起身来,随意拢了拢衣衫,那姿势,就好像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紧不慢的走向姜沉禾的案几,将一张纸铺陈在上面,道:“还是……不大妥当。”
她的面色沮丧,但是眸光在看向姜沉禾的时候,没有往日见的恭敬,倒是多了几分亲近。
这可把众人看的惊呆了,什么时候,这两人的感情如此深厚了呢?还是人家二人感情本来就是如此深厚,只是他们不知?
而他们才想到此处,就听姜沉禾道:“这几位药的变动,就如同西洋参和龙眼一样,一凉一热,相互制约,又相互辅助,虽然配合上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是药量一大,这样细小的差别也拉开了。”
姜思宁听言,豁然开朗,欣喜的点头。
没错,这几日她一直往姜沉禾这儿跑,虽然每次的由头都是来问药方,但是,渐渐的,她发现,一日不来,她的心中便十分的不舒服,她聪慧机敏,自然知晓自己这是对姜沉禾的依赖愈来愈强烈,尤其是这些日子她的名声大噪,如今京都的街头巷尾都赞她医术了得,那些说书的更是将她说成了救世济民的活菩萨。
无疑,她已然是扬名京都,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也从未有过的志得意满,更是从未有过的欢喜,而这样的欢喜……
她又同谁分享呢?一想到祖母,一想到亲生母亲的嫌弃,那些喜悦反而化成悲伤,是啊,她如今纵然也能够登高一呼,可是,欢喜,只是一人的欢喜,无人陪同你大声笑,纵然是天大的殊荣,也是孤家寡人啊!
人总是这样,越到极悲极喜的时候都十分脆弱,因而,此时的她,对姜沉禾依赖性特别的强,哪怕是明知道对方可能是在利用她,可是她还是无法控制,有的时候,人的感情就是如此,空了一块儿就需要什么来补充。
所以,为了补全那空缺,不让自己彷徨,不让自己失落,纵然是飞蛾扑火,她也要义无反顾!
而这样的尝试,同样让她忐忑不安,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好像是在饮鸩止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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