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一唱天下白。
翌日。
一群宫人拥入,帮朱由校梳洗穿戴起来。
张嫣一早就被人接走了。
这是宫里的规矩,皇帝平时跟嫔妃们是分开住的。
梳洗完毕后,用完早膳,王安引导朱由校上轿前往内阁。
还好,不像电视上演的天没亮就跟大臣们议事,这估计得托万历皇帝的福,他老人家二十年不上朝,只是偶尔在宫中接见一下大臣。
朱由校是没办法,毕竟现在才十六岁。
而且还是一帮臣子扶上位的。
目前多少要听他们的安排。
到达内阁,同样没有电视上的跪迎,那是大朝会上的礼仪,平时就是微微躬身行礼致意便可。
到自己书案前坐定,王安立于一侧。
“启禀皇上,八百里加急,后金仅用一日攻陷了沈阳,总兵尤世功、贺世贤战死。总兵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前去援助辽东战事,和后金军在浑河大战,亦全军覆没。”
说话的是时任兵部给事中的杨涟。
殿内众一个个神情肃穆,这事可大条了,相当严重!
这是自后金建国以来,第一次拿下战略要地。
而且沈阳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加高加宽了原有城墙,并在城外挖掘数道深坑、壕沟、以及各类陷阱,防备后金骑兵靠近和步兵架设云梯。
并布置大量装备铳炮的战车,机动灵活,用以跟后金军弓箭手对射。
一个如此城高池深、重度防御的城池,怎么一天就被攻破了呢?
朱由校没有回应,大臣们也习惯了。
早在半年前大臣们将朱由校从西宫抢出来后,迎入乾清宫,并拟了一奏折大声宣读,朱由校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他不识字!
是太监王安从旁解释,他才明白啥意思。
现在的朱由校有点当时的神采。
不过,这次不是听不懂,而是他微眯着眼看殿内这十几号人头上的进度条。
心道:“全是红色呀,全是忠臣!”
最高的是杨涟,居然高到了80。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80分值的人叫啥名字。
其它人就没有低于60的。
“朕,知道了!”
道了一声后,便向一旁的王安细身说道:“等下凡有一人发言,你就附耳跟我说出他的名字。”
王安点头应承,并小声道了一句:“方才启奏的是杨涟。”
朱由校心中一阵了然,原来是头铁呀。
自已能上位,他摇旗呐喊得最厉害。
正了正身子后,目光扫过众人:“伤亡如何?”
“回禀皇上,守城驻军七万人,援兵一万人,全军覆没。”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心中有愤怒,也有悲怆。
大明军队可谓连战连败,自后金建国后,明军损失已不下二十万人。
“众爱卿......呃,算了,我说大白话吧。”
新朱由校没有继承身体前任的半点记忆,这古人的说话方式,他是真的不会。
“沈阳,是辽东的要地,失沈阳则等同于失了半个辽地。”
众大臣心中一凛,咦,皇上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
以前不是很木讷的吗,之前有什么事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今天怎么能侃侃而谈了?
“沈阳之失,罪在守将,去年熊廷弼离开时已定下了以守代攻的策略,可是,守将好大喜功却认为要以攻代守,被敌兵一激就率军出城,敌人玩了出诈逃,却将我军追兵带入了埋伏圈......”
“败退回来后,又无法升起吊桥,导致后金兵马蜂拥而入,同时,间谍作乱,火器失效,招募的蒙古骑兵阵前倒戈,或是挥刀砍杀昔日袍泽,或是砍断吊桥放后金主力入城......”
嘶,众大臣交头结耳起来。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战报上可没有细述原因呀,难道是锦衣卫提前送来了战报?
“还有那个袁...袁什么?”
王安附耳提示:“辽东经略袁应泰。”
“对,那个袁应泰,他是一个好的文臣,却不是一个好的武将,间谍、蒙古骑兵,都是他心软招惹进来的,不过,也不用计较了,估计,现在他也已经自尽而亡了。”
“什么?”
大臣们悲愤交加,辽东经略可不是小官,基本上能与殿内众人级别相当,居然战死了?
殿内众人群情激愤:“皇上,老臣愿亲往辽东,与那后金势不两立。”
“臣请再度启用熊廷弼。”
众说纷纭,朱由校摆摆手。
“你们都不是那努尔哈赤的对手,我老师孙承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