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竟然还抓了个活的。”
“这厮藏在马尸中间，要不是一名天策卫士眼尖，就让他糊弄过去了。”
司泉像丢一口破口袋一样，将阿哈出丢在了地上。
朱高煦定睛一看，顿时有些乐了。
看这身打扮，应该还是个大人物了。
“尔是何人？”
朱高煦淡淡问道。
“本王劝你最好不要欺骗本王，并不是没有人认不得你。”
“看你的这身战甲，就不是一般的小兵可以拥有的。”
阿哈出本来还想糊弄过去，现在却是心头一紧。
建州卫离此地并不远。
不消说别的，领着他去建州卫转一圈，自会有人说出他的身份。
根本就瞒不住。
想到这里，阿哈出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头。
“您就是汉王殿下吧？”
“下臣乃是建州卫的指挥同知斡里不。”
“那丧心病狂的指挥使阿哈出他竟然忘记了大明的恩德，下臣实在是劝不住啊。”
阿哈出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朱高煦却是冷笑道。
“莫不是以为本王是瞎子不成。”
“刚才率领两万骑兵冲锋的就是你吧？”
“这就是你对大明恩德的回报？”
终明一朝。
只要建州女真向大明称臣，大明从来不吝赏赐。
却不想，终究是养了一头狼崽子。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养了。
狼这种畜生，就得把它牙都打掉，圈禁起来，拿鞭子抽。
如此，它方能知道是教化。
但是以德服人是教化不了异族的，必须配合上‘以理服人’方为正法。
一念及此，朱高煦挥手道。
“杀了吧。”
说完，朱高煦转身向回走。
“汉王爷，下臣愿意为奴，愿意为奴啊。”
“海西女真向来猖狂，还有东海女真就是一群野人，下臣愿为汉王爷牧守女真部族啊。”
“下臣还有用啊。”
阿哈出涕泗横流，在死亡面前，他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
朱高煦闻声回头。
“你有什么用？”
“左右不过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还是头瘸狼。”
“但本王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司泉，他交给你了。”
说完，朱高煦转身离开，再不理会此间后续。
司泉躬身应命。
“得令！”
而后，司泉转身，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仿佛万世不化的极北寒冰。
“既然王爷愿意给你一个机会，那你就来吧。”
“胜了我，我就可以放过你。”
阿哈出畏缩地扫了一眼周围聚拢过来的天策卫，颤抖着声音道。
“真的吗？”
司泉点头。
“当然。”
“吾乃殿下亲卫统领。”
“放开他。”
天策卫闻言放开了阿哈出双臂。
阿哈出开始活动手脚，他围绕着司泉转来转去，似乎想要找到司泉的弱点。
反观司泉却是淡然自若，任其寻找。
“啊，去死吧！”
当阿哈出走到司泉背后的那一刻，他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截断骨，目标直刺司泉后脖颈。
阿哈出心中很明白。
恐怕就是赢了，这周围的精锐士兵也不会放他走。
倒不如挟持眼前这个大官，方能投鼠忌器。
可惜，他终究是打错了算盘。
司泉可不是他部落中那所谓的勇士。
扭腰，旋身，抬膝。
一击膝撞仿若刚出膛口的炮弹，直撞阿哈出胸骨。
接下来的画面就极度舒适了。
阿哈出瞬间就像一片随风飘零的树叶一般，在空中展露各种姿态。
最后，扑通落地。
此时。
阿哈出的胸骨已然塌陷出一个大坑，显然是活不成了。
只见他嘴中不停地咕哝着血沫，瞳孔涣散。
已是弥留之际！
“阿不罕兄弟，我真的后悔了。”
......
南直隶。
应天府，皇宫。
华盖殿内。
原本正在批看奏折的朱棣突然长身而起。
“你在说什么？”
身前。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跪伏于地，语带颤声。
“汉王爷他带着大军把建州卫给屠了，建州一部女真不问男女老少皆贬为劳奴。”
“从建州卫里逃出来的指挥同知阿不罕已经把状告到了礼部和兵部。”
纪纲说完，顿首而拜，再不敢抬头。
这是天塌了啊。
大明一向以羁縻制度笼络边境异族，以安稳边关。
以往的效果也都不错。
而今这例子一开，兀良哈的朵颜三卫等羁縻卫所必将怨气沸腾。
汉王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听完纪纲的汇报，朱棣沉默无言。
华盖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就连闻声聚拢过来的内阁大学士们以及翰林侍读和侍讲们也在悄然间挪动脚步。
看样子他们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过从他们支棱起的耳朵看，他们还是很关心朱棣的处理态度的。
“哈哈哈哈~”
“真是胡闹！”
朱棣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纪纲一个激灵，心中直打颤。
然而朱棣又怎会理会他一个臣子的感受，只是大笑。
片刻后。
停下来的朱棣笑容满面，点头道。
“好啊。”
“是朕的种。”
“够狠，够毒。”
“不过这屁股还得朕来给他擦。”
“去，告诉兵部的杨士奇，不要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冒充使者骗取赏赐。”
“朕，不希望再看见他。”
说完，朱棣背着手走出了大殿。
看起来。
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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