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泉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直视李虎，淡淡道。
“李虎，你是不是把本将当死人了？”
“有本将在，殿下但凡擦破一点油皮，本将就跟你姓。”
李虎急得手足无措，却又不得不耐下心思来解释。
“司统领！”
“关外的战事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建州卫和那些北元余孽不一样，他们是从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野人。”
“他们根本就没有礼义廉耻之心。”
“但凡他们起了念头，就绝不会是小打小闹。”
“此番非得点燃烽火后，聚起朝廷大军方能与他们一战。”
“否则，一旦让他们逐个击破，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是绝不能待在这里了。”
“太危险了。”
朱高煦轻笑出声，起身拍了拍李虎的肩膀。
“李百户的忠心本王都记在心里。”
“不过让本王离开之事嘛，就莫要再提起了。”
“此消息是在本王这里得的，本王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
“这一场仗，李百户看着便是。”
说完，朱高煦轻笑着走了出去。
天策卫统领司泉叹了口气，亦是拍了拍李虎的肩膀，跟着走出。
李虎被朱高煦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他抓了抓脑袋，一脸的雾水。
......
翌日。
卫所大堂。
朱高煦正在查看建州卫周围的舆图。
这时，天策卫统领司泉来报。
“殿下，射生营到了。”
朱高煦闻声回头，眼中略带喜意。
“哦？”
“走，去看看。”
说完，朱高煦率先走出大堂。
堡城之外。
五千射生营和一千人的神火营加一块共有六个千人队，此刻正昂然而立。
军容严整，威风凛凛。
堡墙之上的垛口处。
朱高煦神色认真地审阅着眼前的军队。
这是他自幼时便开始精心谋划，辛苦十数年方才得到的火器营将士。
射生营，取自唐时。
唐时御前曾选取神射手千人，为射生营。
这神射之意，便是朱高煦心中对这些射生营将士们的期望。
虽然现在这五千人虽然是列装组建不过两个月的新军，稍显稚嫩。
但是他们手中握着的武器却也并非寻常。
火枪！
而且不是火绳枪，而是后装燧发枪。
两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熟悉并熟练使用手中的火枪。
朱高煦前世是做什么的，他已经不想再提起。
但是得益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男儿梦又怎么能少了枪支弹雨？
是以，朱高煦对整个火枪弹药的发展史非常熟悉。
甚至朱高煦还为此参观过军械博物馆，去射击俱乐部打过靶。
因此。
当幼时起得知自己来到大明的时候，朱高煦就开始默默准备着自己的计划。
军队不能动心思，发明不能搞。
但是研究总可以吧。
小孩子贪玩，找些工匠瞎捣鼓，再加上徐皇后护着，老爷子朱棣哪怕贵为燕王也是无可奈何。
可枪械的研发哪有那么容易。
火绳枪和火铳之类的元代就有了，但燧发枪却是到十六世纪的1547年才由欧洲人发明。
虽然由成品推敲比较简单，可朱高煦依旧花了十数年方才形成真正的体系。
苦心人，天不负。
十数年苦心终得回报。
朱高煦现在已经拥有了批量制造后装燧发枪的生产线。
虽然产量很低。
平均下来，一天才能打造三支。
但装备军队勉强算是跟得上。
子弹的生产也比较慢，但供应眼前的五千射生营还是足敷使用的。
这算是朱高煦来到这个时代，给那些猖獗狂妄的异族们准备的第一个惊喜。
天下，该变了。
骑兵并不是无敌的！
游牧异族肆意劫掠的时代，该过去了！
而这一次，就是射生营诸多将士名震天下的第一战。
至于一旁的神火营，则是朱高煦特意为建州女真准备的大杀器——臼炮。
虽然已经完成了实验，但并未实战。
正好这一次，朱高煦准备用建州女真的鲜血来为它们扬名。
他相信，那副画面一定很精彩，很好看。
稍后。
朱高煦将脑海中的回忆收起，双手扶按着堡墙垛口上粗糙的青砖，朗声道。
“诸位将士。”
“你们知道的，本王也是边塞出身，所以本王知道边关将士的苦楚。”
“也是因为如此，本王就藩以来，粮饷全发，犒赏不断。”
“但这些东西本王不是让你们白拿的。”
“塞外苦，军户苦，辽东的百姓更苦。”
“可是如今，本王不想让辽东的百姓们再苦下去了。”
“昨日，你们吃了本王的粮，拿了本王的饷。”
“今日，你们就得把脑袋给本王拴在你们的裤腰带上。”
“建州卫的女真反了，你们就得把他们给本王按下去。”
“不能让他们劫掠百姓，让百姓更苦！”
“此战，若是得胜。”
“战利品三成归将士所有。”
“可若是败了，那你们这些军户苦哈哈们就在这里苦一辈子去吧。”
“懦夫和怂包，不配过好日子。”
“现在，尔等告诉我，你们要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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