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朱高煦旋即沉默不言,再不说话。
这下,轮到吕震抓瞎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这大朝会上汉王的行事还能如此乖张。
正常的套路,不应该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吗?
现在可好,看着皇帝不善的脸色,吕震只能暗暗为自己祈祷。
他这算是彻底恶了皇帝。
“礼部尚书吕震言出无状,罚俸一年。”
朱棣冷冷地在吕震身上注视了一眼,然后开口温声劝慰道。
“好了,汉王就别和一个小臣子计较了。”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朱高煦点头,算是给自家老爷子一个面子,继续说道。
“本王的办法很简单。”
“诸位也都知道,本王自小是在北平府长大的,所以这应天府本王根本就住不惯。”
“既然如此,索性本王就不在这里碍人眼了。”
说着,朱高煦看了某个欲言又止的大臣一眼,轻笑着摇头道。
“放心,本王又不是回北平。”
“因此有些人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拥兵自重以图后事的情形不会发生第二遍!”
听到朱高煦意有所指的话,朱棣脸色登时一黑。
他总感觉老二在暗示自己什么。
曾经在北平拥兵自重的,可不就是他这个燕王吗?
这时。
却见朱高煦话头一转,对着朱棣微微欠身拱手道。
“儿臣愿意出关,为我大明永镇塞北辽东之地。”
“想必做一个出关的塞王,你们还是容得下的吧?”
“塞外苦寒,可是无力造反。”
说着,朱高煦龇牙一笑。
雪白的牙齿亮得耀眼,却有着无穷委屈在金銮殿内淡淡弥漫。
没错,朱高煦就是故意在卖惨扮委屈。
会哭的孩子才会有奶吃,这是浅显易见的道理。
皇位都放弃了,那他捞点好处不过分吧?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现在的塞北辽东之地,虽然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是苦寒之地。
但是对于朱高煦这个熟知地理的人却是一块宝地。
那里的煤炭,石油,森林,矿产等各种资源丰富无比,是发展近代工业的绝佳位置。
不过,也不是没有弊端。
那就是此时山海关以北的辽东之地太过荒凉,人口太少。
所以,他在走之前得把好处捞够。
“胡闹!”
龙椅上的朱棣显得异常愤怒,此时正值壮年的他中气十足,沉稳高亢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塞北那是发配朝中罪犯的地方,你堂堂皇子之尊,竟会如此自甘堕落?”
“以前的事朕都由着你。”
“但是今天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说着。
朱棣看着面有不解的二子,他的神色也不由得和缓了一些,温声道。
“朕知道汉王是想为朕分忧,但犯不着如此轻贱自己。”
“汉王放心。”
“朕虽然不能予你太子之位,但是为你选上一块富庶的封地,朕还是做得了这个主的。”
长子朱高炽也是出言劝道。
“是啊,二弟。”
“皇上说得对。”
“你在靖难之役中可是立下了滔天大功,若是不酬功,这让皇上怎么面对天下人。”
“这塞外是万万去不得的。”
赵王朱高燧同样连连点头。
“是啊,二哥。”
“塞外那种地方,平白的辱没了你的身份。”
他可不想让老二开这个头。
就是用屁股想,他也知道如果让老二开了这个头,那他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他可没有老二受宠。
到时候要是也给他来一个发配塞外,那他找谁说理去?
朱高煦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
“儿臣心意已决,皇上就不要再劝了。”
“如果皇上真的心疼儿臣,就多给儿臣一些能工巧匠并准允儿臣接纳各地流民吧。”
“此法算是最为妥帖的法子了。”
“既免除了太子的后顾之忧,也能让儿臣保下性命。”
“太子一向仁善,想必不会赶尽杀绝吧。”
朱高煦轻笑着看向老大朱高炽。
朱高炽见状,连连晃了下头,引得脸上肥肉一阵颤抖,语带颤音地说道。
“二弟言重了。”
“二弟如此高义,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心疼啊。”
“这样的话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提。”
朱棣见兄弟情深的一幕,不禁有些动容。
但这更加地坚定了朱棣要给二子朱高煦安排一个好去处的心思。
沉吟片刻,朱棣神色郑重道。
“汉王,朕意已决,出关塞北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朕会为你选一个好封地的。”
但朱高煦哪里又会同意。
好封地,说白了就是富庶的封地。
但这样的封地往往位于大明的腹心要害之地,到时肯定是处处掣肘,还要受人猜疑。
无论是出于对未来的计划与安排,还是自身的逍遥自在,朱高煦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索性,他在这些大臣眼中向来是个离经叛道的。
倒不如直接绝了自己的后路便是。
“皇上,儿臣素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去往塞北之事,儿臣既然已经当着文武众臣的面说出来了,那就万万不会更改。”
“自此之后,朝堂之事与儿臣无关。”
“儿臣告退。”
说罢,朱高煦再次欠身拱手,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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