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走过夜路的兄弟应该清楚。
其实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比午夜十二点的更不好走。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不过温度开始有了变化。
山上不仅会有点雾气，地面上也会有溢出的露水。
比起午夜。
这个时候的夜路，反倒更是多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哪怕燕飞系统加身。
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肩膀，也被吓了一跳。
他想也不想，手中电筒当做短棍，转身便往后横扫而去。
刷！
黄忠之力加身。
此刻燕飞的力气有多大，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唯有一声呼啸的劲风声音闪过。
这一手，赫然是扑了空。
“燕师傅，你这么激动干嘛？”
当燕飞准备再动手的时候。
一声熟悉的呼喊声响起。
等他拿手电一照，这才满脸无语的说道：“怎么是你？”
“你一声不响的走了，怎么又跑到我后面去了？”
眼前之人，正是程小蝶。
她似是还没察觉出，刚才那一下有多么吓人，脸上还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你是来找的？”
程小蝶轻声问道。
“你的平板忘带了，我拿来还你。”
“还有，你不是知道阴戏的规矩吗，怎么跑去坐前排坐了？”
“你坐前排就算了，怎么还去坐程先生的位置，你不知道我们专门给先生留了个位置，是对先生的尊敬吗！”
燕飞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无语的说道。
他现在是真有些生气了。
好歹也是个戏迷，而且还是程先生的同乡。
怎么连一点对程先生的尊敬都没有。
“一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人，有什么好尊敬的。”
程小蝶愣了愣，轻声嘀咕道。
眼看燕飞神色更是不痛快了，她才改口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我正式向你道歉。”
“不过我一直捧着牌位，也不算侮辱那位。”
“而且我也没有发出声音，没有打扰其他观众，现在也没啥事呀。”
燕飞一时语塞。
都说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那是一件百分百会输的事情。
今天晚上，他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东西也还了，人也没事。
他也就没打算继续吵闹下去：“现在戏看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会戏班子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程小蝶朝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道：“等等，天这么黑，你放心我一个姑娘家，走夜路回程家村吗？”
燕飞：“...”
这时候，你想起来自己是个姑娘家了？
刚才一个人走这么远，怎么也不见你害怕的样子。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没有什么野兽，路也很平稳。”
“你走一个几十分钟，差不多就能到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燕飞很是果断的说道。
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去充当护花使者。
现在已经确认人没事了，那接下来的路，就不需要他管了。
“嘻嘻，你这小班主，还真是有趣。”
“当年那么多人，都抢着挡我护花使者呢。”
程小蝶抿嘴轻笑，看向燕飞的目光，有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见燕飞真的要走。
她赶紧说道：“这样吧，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可以带你去程先生的坟上拜拜。”
啪嗒！
这句话，让燕飞的脚步停了下来：“你知道程先生埋在何处？”
“当然知道。”
“虽然是一座无主孤坟，不过还是很好认的。”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程小蝶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燕飞犹豫了。
说不想去看看，那绝对是假话。
诚如程小蝶所说，那位程先生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可程先生留下的传说，一直都在梨园弟子中流传着。
哪怕如今，仅仅只留下留声带。
一曲《霸王别姬》，也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燕飞得了阴阳天眼。
心中更是生出一种期待。
如果能够去程先生的坟前拜拜。
是不是有机会见识一下那位，风华绝代的‘虞美人’？
“你不是骗我吧？”
燕飞收敛心神，有些狐疑的问道。
那位先生真要有坟留下，现在早该成为著名的‘景点’了。
而他在附近生活了五年，却从未听过程先生的魂归之处呀。
“我骗你干啥。”
“你看过哪出戏里面，有女子大半夜骗男子的？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程小蝶满头黑线。
这么谨慎的男子，她也是头一次看见。
“有...”
“聊斋里面的女鬼，玩的都是这套路。”
燕飞思索了片刻，认真的说道。
话音落下。
他只觉得，眼前女子的眼中，隐隐有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