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谁人年少不轻狂？
深夜。
立政殿，长孙皇后寝宫。
“那位林凡公子，倒真是有趣。”长孙无垢听闻丈夫的叙述，不禁掩嘴窃笑。
“放眼天下，能让魏相吃瘪的人，还真是不多。”
敢把当朝宰相，比喻成传旨太监的人，且还能全身而退，除了林凡以外，恐怕再无第二人。
李世民蹙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岂止不多？是压根就没有！”
“魏征那家伙，平时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你觉得他还会怕谁？”
“能让他哑口无言，落荒而逃的人，也就只有林凡一个了！”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林凡，活该！在这之前，明明朕已经三令五申叮嘱过了！”
长孙无垢犹豫了一下，道：“魏相虽然口直心快了些，但对您和大唐，忠心耿耿，乃基石栋梁之才。”
正说到这，李世民长吁一口气，忿忿不平道：“你说的这些，朕全明白。”
“可是，朕就是气不过！魏征三番五次，挑战朕的底线，若是不能让他涨些教训，将来怎能服众？”
他越说越生气，嗓门拉满。
“就拿今天来说，明明是件好事，却硬生生让他搞砸，险些闹出天大的洋相！”
“魏征确实不差，但林凡难道就逊色于他么？？”
言罢，
长孙无垢一边斟茶，一边道：“陛下息怒，林凡公子乃经世之才，德才品行皆属上乘，想必不会将此事记挂在心。。”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所以，不见得会是什么坏事。”
李世民暴躁的情绪得到安抚，若有所思着点了点头，“观音婢此言有理。”
“林凡的为人，朕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治魏征的罪，这次算他运气好，胆敢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长孙无垢莞尔一笑，“陛下圣明，不知下次可否有机会，带臣妾开开眼界，见见那位林凡公子？”
聊到这，李世民不由得虎躯一震，神色略显紧张，含糊其辞道：“下次，等有机会，朕带你出宫转转。”
自己冒牌岳父的身份，还没甩掉呢，这时候带夫人过去，岂不是作茧自缚？？
同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鬼使神差的想法。
......若是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收林凡当驸马，似乎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才子配佳人，可谓是一番佳话！
林凡要是当了驸马爷，难道还怕他隐居不出，不肯为大唐效力么？
李世民暗暗思忖，准备派出百骑司，替林凡查一查婚书里的正主，到底还嫁不嫁了？
.........
.........
翌日，正午。
李世民孤身一人，顶着硕大的太阳，悄然来到万年县。
林府，刚一进门。
“我还当是谁呢，岳父大人消息怪灵通的。”只见，林凡朝他招招手，不忘调侃道。
昨天生意刚刚谈妥，今天人就来了。
甭问，准是来要自己那一份报酬的！
老狐狸！
“恭喜恭喜，现在是不是该称呼，小林侯爷了？”李世民热情洋溢道。
林凡摆手，“岳父大人就别拿小婿打趣了，小小爵位，不值一提。”
李世民愣住了，听的一阵牙酸。
从一介布衣，摇身一变为开国县侯，居然仅是不值一提？？
“过程可还顺利，听说是魏征亲自带队过来的？”紧接着，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问道。
“嗯？为什么这么说？”林凡斟茶的间隙，丢过去一个怀疑的眼神。
李世民戏精上身，一脸紧张：“坊间传闻，魏征那人极难相处，尖酸又刻薄，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耳听为虚，他还是想亲自和林凡核实确认一下。
......若是魏征，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自己就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之，绝对不可能让林凡受委屈就是！
“没事，挺顺利的，接下来就等着每个月底分钱就行了。”林凡耸了下肩膀，十分淡定，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
李世民脑袋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就没了？
他原以为，林凡会愤慨地控诉魏征的‘恶行’。
结果没想到，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轻松如常。
“不对吧，这怎么和我路上听说的，不太一样？”李世民赞叹林凡心胸宽广的同时，再次追问道：
“街坊四邻，可都在议论着呢。”
林凡坐回原位，抱着肩膀，“其实没那么夸张，无非是给魏相上了一课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张口闭口，就是给当朝宰相上课，这番话若是换作其他人来说，李世民保证会觉得他疯了。
“那人可是魏征，当朝宰相！”李世民故作深沉，低语道：“你难道就不怕，他事后找你麻烦？”
“尽管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但地位差距依旧悬殊，不可不防。”
面对老丈人的迷之关心，林凡嗤笑着摇摇头，“眼光窄了，格局小了。”
“魏征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大可不必。”
李世民越听越糊涂，明明是魏征无理取闹，怎么到头来，林凡还替他说话？？
“何以见得？”他疑惑不解道。
林凡捻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悠哉悠哉：“敢言真话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
“俗话说的好，犯君子不犯小人，魏征若是奸险狡诈之徒，圣上早就把他脑袋砍成八瓣了。”
“其实，我还挺欣赏他的，是个真男人。”
这一番话，带给李世民极大的震撼。
谁人年少不轻狂？
他像林凡那么大年纪的时候，正值无限嚣张。
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林凡无形之中展露出的成熟大气，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他的真实年纪。
......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天纵之才！
李世民感慨，“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我又没必要讨好他。”
林凡笑了。
“话说回来，与魏征当朋友，必然是酣畅淋漓，大呼畅快，乃真正的君子之交。”
“不过，同朝共事，那就免了吧，和他真生不起那个气！”
林凡撇撇嘴，幸灾乐祸。
“上朝骂，退朝骂，傍晚还得进宫骂，依我看呐......圣上每天都在，到底要不要弄死他之间徘徊着。”
李世民一拍大腿，如遇知己，扯着大嗓门，叫好道：
“说的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