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大亮，李渊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一个好觉了。
太子被软禁了一天半，再加上昨夜的来回折腾，同样面容憔悴。
齐王一路从仁智宫被押送到长安，刚刚解除软禁。
别说睡个囫囵觉，便是连一口热乎的都还没来得及吃上。
那股风似乎更照顾齐王，本来就丑陋的脸上，还带着一道浅浅的伤口。
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憔悴。
满眼血丝的皇帝，坐在殿上，沉默不语。
太子被赐了座，皇帝没有开口，他不得离开。
太子的头上还有些微红。
那是在东宫处理过的伤口，从空间中跌出之时，再次被撞击的结果。
然而此时的殿中，却已经不见齐王的身影。
皇帝已经沉默了半个时辰。
失望、沮丧、惊惧、痛苦、悔恨，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
...
半个时辰前。
李渊看着满脸狼狈的两个儿子，有些疑惑。
只是看着两人满身的憔悴，父亲的心终于还是有一些松动。
李渊叹息道：
“赐座吧...”
等两个人落座，皇帝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两个见过神仙的人，在皇帝面前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优越感。
毕竟皇帝是走出来的，他们是摔出来的。
两个人不敢隐瞒。
交换了一下眼神，隐晦的默契，仿佛交流了什么。
于是李建成开口说道：
“儿臣想知道自己的生平，所以先选择了自己。”
“得到的线索是，儿臣登基后，魏征辅佐儿臣的时候，被称之为镜子。”
李建成耍了个心眼，先说了第三题。
并且按照自己的理解，向李渊说出了‘结果’。
李渊从李元吉的面色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上仙处已经提前商量好。
不过这对李渊来说并不重要，如果是真的就最好。
李建成顺利登基，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只是李世民的问题，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
李渊抬眼正准备说话，却突然发现李建成和李元吉互相使眼色。
李渊脸色一黑，幽幽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李渊的语气让两人心中一凛。
李建成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
“回父皇，此事事关齐王声誉...”
齐王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吼道：
“李建成！”
李渊也猛地站起身，浑身散发着煞气，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狮子。
“你给朕坐下！”
李元吉红着眼，咬了咬牙，转身走出大殿！
起居郎目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齐王的身影。
写下一些，关于殿前失仪的字句。
这时李元吉，比在空间里的时候更激动。
不仅仅是太子在李渊面前说出那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有起居郎在场。
这意味着，不论如何，他将要遗臭万年。
在接下来的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起居郎记录的手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
许久后，李渊按下怒气。
再次问向李建成，关于答题的后续。
李建成说道：
“最后一道题是...”
“等等！”李渊疑惑道，“最后一题？”
李建成面色不变道：
“回父皇，儿臣刚才已经讲了前两题...”
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李渊：
“难道父皇不是只有三题吗？”
通过系统观测的林远有点目瞪口呆。
原来影帝不只是李渊和李世民啊！
看来这一家子，都有演员的基因。
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五题改成三题。
甚至从空间里出来到现在。
他似乎都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可以说是急智。
李渊想，难道是因为身份问题？
没有再多想，李渊说道：
“是朕气昏头了，以为你刚刚只说了一题。”
“第三题的话，确实是最后一题。”
“你说吧。”
李建成听李渊这么说，就知道李渊想顺势隐瞒自己。
心中暗叹，没想到父皇也在提防自己。
这意味着什么，李建成难免不会多想。
再加上仙师对自己和李元吉的态度，李建成的危机感瞬间达到极致。
太子心中警觉，面上依旧气定神闲的说道：
“目前天策府，在洛阳有什么动作？”
李渊眉头一皱，看着李建成。
“答案是什么？”
李建成沉声道：
“结交英豪，伺机而动。”
李渊嘴巴微张，神色惊怒。
各种情绪在心头纠结，李渊的目光，似乎跨过虚空看向洛阳。
久久不能言语。
李建成借此试探，看到了李渊的态度。
却还是不能确定结果。
如果父皇和二郎联合，就是愤怒自己和齐王知道了洛阳的动静。
反之，就是愤怒二郎竟然背着父皇做出这种事。
不过若是前者，二郎根本不需要再联合外力。
想到这里，李建成心下稍安，却不敢放松警惕。
终于，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疲惫。
“朕乏了，你退下吧。”
李渊看到李建成起身张口欲言，便道：
“你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