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女弟子们的议论，让巫行云变得更加怜惜，没想到她在弟子们心中竟然是这般的好，可她明明对她们并不好，呼喝打骂惩罚，更曾经当做是出气筒。
“若是玄安神僧能够还俗就好了，等他长大若是能嫁给他，不，要是有一次露水姻缘，都能让人留恋许久。”
“可惜童姥也没能挽留住神僧，这是真的太暴殄天物了吧。”
“小妮子动春心咯，小心被宫主知道，把你给嫁出去。”
“才不会呢，我们可要永远都侍奉宫主大人，才不要嫁人呢。”
听到这里，巫行云心底不由开始惭愧。
她是真把这些女弟子，当成工具使唤。
却是没曾想，弟子们却这么关心她。
“我是不是真对她们太过苛刻了些？”
“这个，没人评判，在这乱世中，能有一个栖身之地，护持平安，对一些边陲百姓而言，往往已经是大功德。”
“话虽如此，可本宫为什么觉得鼻子酸酸的呢。”
巫行云呢喃一声，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林霄挑了挑眉，不屑道：“你以前或许太偏激了些，你不觉得，自从你恢复本来面貌后，笑容就变得多了吗，以前那么严肃，谁不怕你啊，这还真应了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是呢。
巫行云恍然大悟。
回想起她创立灵鹫宫，在这天山缥缈峰定居，收拢一些女弟子，也曾想过谋夺中原武林，借此用来对付老对手李秋水。
根本没想过，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虚耗了那么多青春，如今虽然容颜恢复，但心却变得苍老。
林霄喟叹道：“好好把握当下，不要让你的每一天都处于后悔中，童姥本来就可以很幸福的，只是错付了，错过了，等让小僧助你真正解除心结，自然可送你去见无崖子，只是你对你师弟，是真正的爱吗？”
恍若隔世。
巫行云眼角流出一滴泪，但嘴角却向上仰起。
她是在笑啊。
笑自己愚蠢。
笑自己痴情。
笑自己看不穿这命运，早已把她遍体鳞伤。
回想从前种种，又如何没有恨意。
而被仇恨阻碍双眼，错过多少美丽的事物。
犹记得逍遥子在世时，也曾经对她提点，与师弟师妹们是多么的相亲相爱，可这一切，都在成年后，消失无踪。
兄弟砌墙，同门互斗。
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林霄感叹，道：“那无崖子，真是个愚蠢的家伙，无形中不知伤害了多少人，童姥你尽管放胆去做，小僧来给你撑腰！倒是要见识下，那李秋水到底有多狠毒，伙同丁春秋谋害……。”
回想起从无量玉洞中，签到的那几团记忆影像。
林霄心中一动，倒是从兑换商店中，购买了三块留影石。
并且传输记忆，凭此记录。
“童姥，小僧送你一个礼物罢，愿你能早日从过去中走出来，那无崖子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三块石头。
就是三段记忆。
林霄本意就是想要让巫行云走出阴影，打开所有心结。
“这是？”
“师弟和那贱人……！”
“哈哈哈，师弟你果然作茧自缚，竟然会是这样，哈哈哈哈！”
“可惜枉你花费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我是真傻啊，可怜到家了。”
巫行云看了这些记忆后，这才恍惚，这几十年时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这无崖子师弟，想不到，竟然被自己的情人和徒弟暗害，不知怎的，巫行云根本没有产生半点留恋，甚至开始鄙夷无崖子。
好好的一件事，让他弄成这样。
既解气，又心疼，五味杂陈。
“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啊！”
“小和尚，我谢谢你呐，童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无崖子对我心中并无爱，对李秋水也只剩下恨，那么，他爱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
巫行云又变得好奇起来。
同样也改变了她对李秋水的感官。
本以为她是对手，想不到，到最后的结局，连她都无法逃过，果然是作茧自缚。
“你真想知道？”
“好吧，那小僧就发发慈悲告诉你，根据那无量玉洞中的雕像，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那雕像并非李秋水，反而是李秋水的妹妹李沧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林霄对此嗤笑。
以前可认为这无崖子是个大傻瓜，明明可以享受齐人之福，可却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抛弃一个，又迷上了恋物癖，爱上了自己雕刻的石像，导致冷落李秋水，这才是坑了爱人又坑了自己的典型。
并且还识人不明。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应该怎么选才正确？”
“不知道。”
“小孩子爱做选择，成年人若是全要了，会有什么结果，你说呢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