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下子听出了徐庶的言外之意。
他瞪大眼睛：“元直先生，你实在太阴险了。”
徐庶当即摇头：“你别乱泼脏水，我一生行事磊落。”
甘宁笑而不语。
……
襄阳城里。
刘琦回去之后，马上求见父亲。
父子相见后。
刘琦拱手道：“父亲，荆州内忧外患，北有曹操，南有孙权。”
“孩儿不才，愿率军南下，接替黄祖，替父亲镇守荆襄门户。”
现在刘琦就想离开襄阳，远离是非中心。
以求活命。
刘表躺在病床上，叹息道：“琦儿，扶我起来。”
刘琦闻言，踏步上前。
将病重的老父亲从病床上扶起。
刘表背靠床榻，问道：“何人教你避祸江夏？”
自己的这个嫡长子，刘表是再熟悉不过了。
长于深宫，教于妇人，性格懦弱无比。
最近的日子，刘表昏昏沉沉，减少了对刘琦的关注。
想必这孩子又受委屈了。
“父亲，孩儿只是想替父亲分忧！”
刘琦振振有词。
“跪下！”
刘表突然暴喝一声。
刘琦被这声暴喝破了功，慌忙跪下。
不复之前姿态。
“父亲。”
刘琦匍匐在地。
病床上的刘表艰难地撑着身子。
刚才那下暴喝，花了他不少力气，脸色更加苍白。
“你性格怯弱。”
知子莫若父。
“荆州又是四战之地，我原本想将大业托付于你。”
“奈何你不够争气，荆州你又把握不住。”
刘表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已是垂死之际。
“襄阳水深，江夏同样如此。”
襄阳里世家林立，情况错综复杂。
并非像表面上的一潭死水。
江夏稍好一点，可已经被黄家经营成铁桶一块！
“你到江夏，依旧无法掌控实权，要杀你易如反掌。”
刘表的话，让刘琦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仰仗的是何人了吧？”
他死死盯着自家儿子。
刘琦浑身哆嗦，不敢回答。
“罢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是谁。”
“江夏太守之职，你便拿去。”
刘表同意了。
刘琦道：“谢父亲成全！”
言罢，刘琦长身而起。
“父亲，孩儿这就前往江夏，替父分忧。”
刘琦辞别刘表，转身正欲出门。
“琦儿。”
刘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刘琦回头时，才发现刘表已经重新躺下。
“父亲请吩咐。”
刘琦拱手。
病床中传来一声叹息：“他日若事不可为，就好好听人家指挥，当个富家翁。”
“家里香火，靠你延续了。”
刘表的话，让刘琦泪如雨下。
他当即跪拜：“父亲。”
“去吧，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哭出声，为父要休息了。”
……
刘琦刚走没多久，刘备又被刘表请到府上。
大厅里，只有刘表和刘备两人。
“我已让琦儿去镇守江夏重地。”
刘表开口道。
“江夏乃荆州门户，正应公子亲往。”
刘备拱手道。
“北方曹军，我替兄长拒之！”
刘琦终究还是去了江夏，刘备感慨不已。
他已经问过诸葛亮，信件里写的什么内容了。
“贤弟，你真不愿接手荆襄？”
刘表再问了一次刘备。
刘备道：“兄长何出此言？”
此刻刘备内心里战战兢兢。
一方面，他想立刻答应。
另一方面，又碍于仁义名声。
让刘备一度无比纠结。
“唉。”
刘表仰天长叹。
“也许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看着刘备。
当年刘表为了快速掌控荆州，选择了与当地世家合作。
刘表给权，世家给人。
从而出现了州牧与世家共治荆州的局面。
这是一道顽疾！
等刘表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时已晚。
蔡氏、蒯氏子弟，已经深入荆州骨髓之中。
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只能先摧毁，再重建。
破而后立，不外乎如此。
“等战火在荆北燃烧一遍，百废待兴之际，贤弟再接管荆州也不迟。”
刘表苦涩说道。
荆州需要一场战争洗礼，从而达到重新洗牌的目的。
要么是曹军南下，要么是江东军北上。
“我只希望，贤弟执掌荆州后，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荆襄之地，世家众多。
除了蔡氏，蒯氏之外。
还有黄氏、马氏、庞氏等众多大族。
“打压一波，提拔一波，消除一波，才是上上之策。”
跟世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
刘表领悟了不少道理。
“兄长，你……”
刘备惊骇说道。
刘表摆手：“贤弟且勿多说。”
两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
刘表叹气道：“贤弟，有朝一日你为荆州之主，能否放我儿刘琦一命？”
“兄长这是何话？”
刘备站了起来。
刘表再问：“能不能？”
刘备信誓旦旦：“备以仁义立身，如何会加害兄长之子？”
听到刘备这么保证之后，刘表这才放心。
“贤弟高义，临别之际，我欲向贤弟推举一人。”
刘表想到了一个人。
“兄长请说。”
刘备拱手。
“义阳人氏，姓魏名延，字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