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呛咳起来,直咳得流出眼泪,一双泪眼望着乔安,喊道,“我不信,我不信……”乔安忙道,“连兄喝多了。”连生猛得站起向门外冲去,乔安欲要跟出去,听到外面哐当一声,已是下了锁,笑道,“连兄休要与我顽笑,我家娘子还在家中等候消息。”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隐约的哭声传入耳中,乔安无奈苦笑,更觉连生性情古怪。隔着门喊了几声,庭院寂寂,乔安坐回去,不由起了疑心,细论起来,自己对连生的底细一无所知,是不是太过轻信他了?眼看天色将晚,担心麦穗惦记,隔门喊道,“这酒才喝一半,连兄就不胜酒力,真正扫兴,快点过来,我们一醉方休。”
没有一丝声息,乔安又喊道,“我这儿有一道算学题说于连兄,连兄可能解吗?”依然无人应声,乔安打量着窗户,正要破窗而出,门哐当一声开了,走进一位身段高挑气韵清华的女子,幽幽望着他,“乔兄,可认得我吗?”
乔安摇头,“与连兄有些象,难道是连兄的妹子?”女子摇头道,“我姓柳,闺名莲生,芙蕖之莲,我就是你口中的连兄,连兄就是我。”乔安讶然看着她,看一会儿失笑道,“是我有眼无珠,不过,柳姑娘何故此举?”
柳莲生看着他,双眸中波光盈盈,“乔兄可听过祝英台?我为了我的梁山伯,女扮男装入了太学,乔郎,就是我的梁山伯。”乔安一揖道,“柳姑娘也知,乔某乃是有妇之夫,柳姑娘深情,乔某不敢承受。”
柳莲生咬牙道,“有妇可以变成无妇。”乔安脸色一沉,“柳姑娘恁地自以为是。”柳莲生一笑,“自以为是的不是我,我倒要看看,你与那麦穗有多么夫妻情深。”乔安逼了过来,“你欲如何?强逼我拜堂?还是给我下药?你尽可试探,看看我会不会捏死你,然后与麦穗同死。”
柳莲生看着他双眸中的绝然,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同窗都知道我是女子,我就不信,你没有看出,你假装罢了。”乔安笑道,“除去麦穗,旁的女子我向来不放在眼里,别说是柳姑娘,就算是仙女下凡,在我眼中,只是具活物而已。你既是女子,以前那些知己之语,只当是没说过。”
柳莲生气得身子轻颤,满心的骄傲都折于尘泥,不置信道,“我知道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何至于就融入骨血同生共死。”乔安端然坐下,瞧着她道,“我与麦穗经历了多少,你不会知道,我也懒得说于你,你既能混入太学,想来有些出身,要杀要剐你请便,我不会再与你多说一个字。”
果真就再未开过口,茶照喝饭照吃觉照睡,只是眼里看不到柳莲生这个人一般,他与连生相处日久,颇知道她的性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服软,话也不能说得太多,免得惹恼了她,会给麦穗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