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个局破解不了,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王母娘娘对付不了他,太上老君也对付不了,镇元大仙也对付不了。
不是他们没有实力,而是因为孙猴子就是玉帝的徒弟,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玉帝,对付孙猴子,给玉帝口实,让玉帝可以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收拾他们。
路顺风明白过来了:“你是说,这个辛庄的辛俊,也是一个孙猴子?”
沈伯筠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就算辛俊忍住了没有铤而走险,还有李俊,张俊,或者王俊!”
现在正是秋收,一旦秋收之后,官府就要收秋粮,除了朝廷增加的那一份,卢象升也要截留一份养活天雄军,就目前天雄军下辖五营,每营三千余人,共计一万五千人。
不算养活这些人的粮食,仅仅他们每年的军饷,就要将近二十万两银子,算上武器、粮食,没有三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下不来。
这笔钱卢象升没有,只能分摊在大名府、广平府以及顺德府三个府二州二十八县,普通的小老百姓,已经被榨干了,现在这些税自然要转嫁到像沈伯筠这样的地主头上。
给这些地主加税,地主们自然联合在一起,他们不愿意交,就算是卢象升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个税是不合法的,地主们多少有些人脉,可以够到朝廷,如果弹劾卢象升,或者是下面的知府,他们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他们就设了一个局。
一个无解之局。
首先是,卢象升借着剿灭太行山土匪的机会,把天雄军调到太行山剿匪,而大名府、广平府以及顺德三府,都没有驻军,每个县只有几十名衙役,这些衙役,只会缩在县城,居住在乡村的地主们,自然首当其冲。
这些地主也可以继续抗拒着不交税,那就会有“土匪”过来抢劫,土匪就算抢了地主,也只会吃掉部分粮食,银子、金子烧不掉,也毁不了。
面对横行的土匪,那些地主只会哭着喊着,请求官府剿灭土匪,这样一来,官府就占据了主动权。
剿匪没有问题,你们总要出犒军银子吧?
军队也要吃饭,粮食你们也要提供吧?
就这样,就像《西游记》中,玉帝设下一盘大棋,孙猴子是棋子,唐僧也是棋子。
“受教了!”
路顺风听到沈伯筠的解释,他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事实上,他并没有看出来这股土匪幕后真正的黑手。
果然,当官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路顺风望着沈伯筠道:“沈伯父……有何打算?”
沈伯筠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土匪横行,乡民肯定要结社自保,我会让长顺带着这些土匪俘虏去县城,交给现任县令孙晋,这个孙晋是桐城,崇祯元年任县令,现如今该期满调任,白送他一个大功,他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表示!”
沈孟娘看着路顺风与沈伯筠聊天,却没有打扰。
看着二人说完了话,这才端着炖鸡进来。
“顺风哥哥,你尝尝我炖的鸡!”
路顺风望着沈伯筠道:“沈家庄的村民可不团结啊!”
沈伯筠叹了口气道:“村民淳朴善良,害怕土匪属于正常。”
“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沈伯筠道:“我在县城,还有一座宅子,三进院子,等你和孟娘成了亲,就搬去县城住,我再打通一下关系,让你进县学!”
路顺风摇摇头道:“县城也是人吃人,平民百姓在那里还不被欺负死?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咱们的安全问题!”
“什么办法?”
路顺风通过这件事,意识到大明社会的黑暗,原本的计划已经不保险了,必须提前早做准备。
在崇祯朝,你想当一个老百姓,也没有机会。
“办个村学吧!”
路顺风笑道:“把村里的大半小子都集中起来,请个先生给他们上课,我会点功夫,操练他们一下,让他们练习战阵之法,万一再遇到土匪袭村,也可以自保!”
“办个村学,可要花不少银子!”
沈伯筠没有立即答应。
路顺风暂时也不着急,毕竟依靠着击退一百多名土匪,俘虏三十四人,如此伟大的战绩,足以威慑宵小。
沈伯筠想了想道:“八月二十八日下聘,你莫要忘了!”
“全凭沈伯父做主!”
从沈家庄到元城县的官道上,顾长顺以及侯肆等沈家护院等十几人,挂着刀昂首挺胸,他们押着三十四名土匪俘虏,浩浩荡荡朝着元城县走去。
这些护院对土匪俘虏可不怎么客气,看哪个土匪俘虏不顺眼,上去就是一脚,或者甩手就是一巴掌。
土匪俘虏虽然比沈家护院的人数要多,可是他们却不敢反抗,因为,这些土匪俘虏都非常担心,万一惹恼了沈家姑爷,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顾长顺等人走了十几里,就遇到了一个车队,十几辆牛车,牛车上装满了粮食和财物,不用问也知道,恐怕是听到土匪来袭,准备前往县城避祸的地主。
顾长顺也算是十里八乡的名人,沈家庄的大管事,经常代表沈伯筠出面处事各种事情。
这个车队看着数十名青壮过来,起初也吓得不轻,可是看着大部分人居然是用腰带捆绑着手,这些土匪俘虏,必须双手提着裤子,要不然就等着光着屁股走路吧。
“你们是沈家庄的?”
“没错!”
“他们这是……”
“土匪,魏县过来的土匪!”
“什么,他们居然是魏县的土匪?辛大当家麾下的土匪?”
“没错,看着那个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吗?”
“你们沈家庄打败了土匪?”
“是路公子,路公子那是常山赵子龙在世,一根短棍,一棍一个,放倒了好几十,土匪就崩溃了,他们逃得太快,只抓了这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