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俊连抢三个村子,已经抢出经验来了,他知道村民胆小,只需要在夜里弄出大动静,村民们就会躲在家里不出来,只要先对付村里的地主,能抢的东西和粮食,比普通村民多多了。
更何况,这样一来,村民们不会反抗。
辛俊带着足足一百多号土匪,当然这支土匪队伍中,主力就是他的八个儿子,很多人都是凑数的。
别看都是凑数的怂货,但是却可以唬住人。
虽然沈伯筠把他的商队扈从调过来了,不过他们也早早睡下,在辛俊率领土匪大呼小叫冲进村里的时候,村里的村民已经醒了,不过看着到处都是火把,吓得关门家门,不敢动弹。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吓尿了。
可问题是,沈伯筠是大海商出身,面对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只算是小场面,不同的是,以前他率领的是沙船的好手,打起来如臂指使。
然而是现在,他雇佣的商队打手,一看着对方呼呼啦啦上百号人,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当时就有几个吓跑了,为了沈伯筠的三瓜两枣,不值得拼命。
原本沈家借助大院,还可以抵抗,偏偏这边跑了好几个打手,马上就出现了漏洞。
沈伯筠朝着顾长顺道:“长顺,让所有人撤回来,咱们的宅子太大,到处要守,根本就守不住,一进院、二进院,三进院都不守了,退到四进院!”
“不守咋办?”
“快去!”
“是!”顾长顺哆嗦着急忙去叫人。
沈伯筠接着道:“侯芳,你带着侯肆去银库,把碎银子,还有铜钱,都搬出来,洒在四进院里!”
沈伯筠接着望着沈孟娘道:“你沈君恩躲到后院地窖里,不要出来!”
沈伯筠非常冷静,手底下的十几个打手稍稍心安。
“老爷,我们要守多久?”
“坚持半个时辰,咱们的援军就来了!”
沈伯筠自然是在说谎话,他期待村里们会仗义出手,毕竟他对村民还算不错,无论谁借他的钱,他也不逼债,有钱就还。
可问题是,沈伯筠的仗义疏财上,人性本恶,整个沈庄家,几乎所有人村民都欠沈伯筠的钱,多的几十两,少的也有几两银子,更多的则是欠沈伯筠的租子。
在看到土匪袭村,而且不管其他人,只攻打沈家大宅的时候,村民们反而沉默起来。
距离沈家大宅大约五十步,就是袁二家。
袁二耕种的二十亩土地,就是给了路顺风,现在袁二也成了路顺风的佃户,在听到动静,袁二拿起扁担正准备出去。
袁二的媳妇,一把拉住袁二:“你干啥?”
“沈老爷对咱们不错,上一次二牛得了病,要不是沈老爷借给咱们五两银子,二牛就撑不住!”
袁二媳妇指着袁二道:“你糊涂啊,那么多土匪要抢沈老爷,要是沈老爷出了意外,那咱们欠他的银子就不用还了!”
“可是……”
“可是个屁!”
袁二媳妇指着周围的人家道:“你看看,谁出去了?”
袁二沉默了。
整个沈家庄像袁二媳妇一样想法的人很多,沈伯筠期待的援军,迟迟没有出现,这也让沈伯筠越来越失望。
沈伯筠叹了口气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得靠自己!”
因为放弃防守前院,大量土匪涌进沈家大院,他们从一进院,沿着二进院,一直来到三进院,左右两侧的甬道也没有人把守,他们径直冲到四进院。
此时的四进院是青砖铺成的地面,地面上干干净净,一名眼尖的土匪,看到地上散落的铜钱,也不管沈家的护院打手,弯腰就开始捡钱。
“这里还有银子……”
“这是我的!”
“我先看到的!”
众土匪在院子里也不拼杀,直接哄抢地上的碎银子和铜钱,辛俊的八个儿子作为头目,呵斥众土匪:“不要抢银子!”
可惜,屁用没有。
就在众土匪乱作一团的时候,沈伯筠提着长枪,率领护院打手冲了过来。
“噗嗤……”
沈伯筠一枪刺中一名土匪,长枪一甩,又扫倒另外一名土匪,其他护院也挥刀乱砍。
众土匪吓得节节败退。
就在众土匪退到三进院的时候,辛俊进来了,他看着五名土匪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十数人挂了彩。
辛俊骂道:“都他娘的是废物,几个毛人还对付不了!老二,你上!”
辛俊的二儿子叫辛克勤,长得虎熊腰,力气惊人,平时就是辛庄的一霸,可以说是打遍村里无敌手。
辛克勤提着一柄大砍刀,直接冲向沈伯筠,辛克勤没有功夫底子,就是胡乱瞎砍,颇有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味道。
沈伯筠被辛克勤打得节节败退。
“咔嚓……”
辛克勤一刀劈断了沈伯筠的枪杆,刀势不减,还有沈伯筠的肩膀上留下一道一尺长的刀血口子,鲜血如注。
顾长顺大惊失色,上前扶住沈伯筠道:“保护老爷!”
随着辛克勤砍伤了沈伯筠,众打手吓得急忙后退。
沈伯筠大叫:“堵住门,堵住门!”
非常可惜,现在这些护院打手,掉头就跑,根本就不管身后的土匪。
现在土匪已经冲进院里,援军迟迟没到,他们还坚持什么?
路顺风来到沈家大院的时候,沈家大院已经陷入了完全混乱,杀喊声一片。
吴山看到这一幕道:“东家,咱们来迟了一步,去后院,接少夫人出来!”
就在说话间,路虎动了。
他手长柄斧直接劈向一名背着粮袋的土匪。
“噗嗤……”
这名土匪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他的胸前出现一道大口子,鲜血狂喷而出。
“你他娘……”
另外一名土匪正破口大骂,他的话没有说完,路虎又是一斧。
“噗嗤……”
这名土匪脑袋如同皮球一样掉在地上。
吴山目瞪口呆:“今儿正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