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婉雪来到青竹峰，第一眼没有见到笑呵呵迎来的江尘师弟，而是看到了清音。
“小丫头，这段时间你不在青竹峰，去哪里玩了？”
皇甫婉雪肯定认识清音，而且相当的熟悉。
“我可不是出去游玩，我是给尘哥哥购置日常用品去了，什么衣服啦，什么食物啦，还不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清音斜视着皇甫婉雪，表情不冷不热。
但绝对谈不上热情。
噗嗤。
皇甫婉雪没把清音的话当回事，根本不会怀疑，之前清音去了镇北王的府邸。
她只是揉了揉清音的额头，走了进去。
江尘把神识从妖域中退出，笑呵呵的给皇甫婉雪沏茶，神情相当的轻松。
说实话，他喜欢和皇甫婉雪在一起。
“师弟，这段时间我们昆仑事务繁多，我没时间和你唠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皇甫婉雪直接道明来意。
她所说也没错。
昆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
而她作为圣女，又是掌门的首席弟子，肯定很忙很忙。
其实，她也喜欢和江尘师弟静静的喝茶聊天，但时局不允许她这么做。
咔嚓。
江尘倒茶的手，停在了半空。
微微失望。
想要和师姐一起平静的喝口茶，看来是不行了。
“师姐请说。”
“最近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天妖之碑镇住了我昆仑境千里之地。这千里之地，对我昆仑境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这是一种气运之争，不可小觑。”
“我想问你的事情就是，我昆仑七万大军和十万援军，击碎天妖之碑，铲除妖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皇甫婉雪的神情不是特别凝重。
因为她心里的预期，是不会出任何问题。
此时询问江尘师弟，都有些多余，只是一种习惯。
“按道理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但我还是认为，这一次妖族和昆仑的争斗，最终还是昆仑败。”
江尘继续给皇都婉雪倒茶，把刚才没倒满的一半补满。
然后，他又悠闲自得的给自己倒茶。
似乎丝毫没发觉，他说了什么话。
他这般轻松的话，在皇甫婉雪眼中，乃至整个昆仑眼中，乃是惊涛骇浪。
尤其是皇甫婉雪，不仅是惊涛骇浪，也有对江尘的一丝失望。
江尘作为人族，作为昆仑人，内心的感觉竟然是妖族必胜，而不是昆仑。
这本就是一种叛逆。
“理由！”
皇甫婉雪明显有些生气了。
一双精致的眼睛，死死瞪着江尘。
江尘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一样，一直是一种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道义。”
“道义？”
“师弟，你竟然认为妖族站在道义一方，而我人族和昆仑，没有道义？”
“师弟，你过火了。”
江尘的话，让皇甫婉雪更加失望。
皇甫婉雪心中的江尘师弟，应该是一个和她一样，心系大乾的有志之人。
而不是这般胡说的人。
只是胡说倒还好一些，但江尘师弟这胡说的背后，似乎对大乾没有归属感。
“师姐你听我说，数千年前，妖族和人族本来和平共处，并一起生活在这片富饶之地。是我们人族，把妖族赶到了贫瘠的四荒之地。”
“此时妖族占领昆仑境的一隅之地，不是占领，而是讨回。”
江尘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而他所说的话，一点不假，皇甫婉雪也深知这一点。
“师弟，你所说也许不错，但请你记住一点，人族和妖族天生水火不容，妖族强大我们人族就要衰弱。当年如果是妖族比我们强大，那么妖族也一定会把我们赶到四荒之地。”
“弱肉强食，没有道义之说。”
“师弟，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心中的感觉，是我们昆仑获胜，还是妖族？”
江尘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紧皱。
他知道皇甫婉雪生气了。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皇甫婉雪心系大乾，甚至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可能不生气。
其实按照江尘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对任何人透露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然有可能暴露身份。
而他现在暴露身份，三十年的谋划，只能前功尽弃。
但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不想欺骗皇甫婉雪，他自从拜入烛火道人门下，从没对皇甫婉雪说过一句谎话。
这一次妖族和昆仑之战，背后谋划之人正是他。
而接下来他肯定还有后手，昆仑一定会落败。
其二，这是他的一次尝试。尝试皇甫婉雪是否可以接受他的道。
他的道，是心怀天下万灵，而不仅仅是大乾。
如果皇甫婉雪可以接受他的道。
也许当他摊牌时，所有人都会离他而去，只有皇甫婉雪还可以留在他身边。
此时，他却犹豫了。
不知道应该按照皇甫婉雪的意思，说出昆仑胜。
还是按照事实，说出妖族胜。
前者会让皇甫婉雪生气，而且，本就渐行渐远的他们，会更加的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