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祎路过“清水涧”池,见泉水翻滚,格外清冽,不由得驻足观看。
池中,泉眼处的水柱不停地向外翻滚着清澈的泉水,泉水溢满了泉眼一圈的驻台,顺着岩石落到外面的池子里。
平日里大家只在池子里取水,为何那上官翕嗣会到泉眼处取水,难道泉眼处的水有什么不同吗?
林祎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这泉眼中冒出来的水有何异处,于是她运功腾起,蜻蜓点水般踩着池面迅速踏步到泉眼旁。
在方诸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这泉眼。但除了比别处的泉眼壮观一点,它并没有什么异处。
她利眸快速巡视一周,随后便以双手捧起些许泉水,快速运功发力,欲沿原路退到池边的青石地面上。
哪知,突然的运功、用力、收力,竟引发右肩一阵痛楚,在她脚尖刚着地时,突然脚步虚浮地向后几个酿跄。
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向后撞在了一个有温度且厚实的胸膛上!
她诧异的立即转身——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冷峻的脸和一双可杀人于无痕的利眸。
眸光流转,意识到有危机逼近,她忙向后退了两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令她不安的脸。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何到她这里,却是夜有所梦日成现实?
她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不受控的跳动,让她又急又无可奈何。
“看够了吗?”
一声冷冽伴着浓厚的不屑,传入耳膜,有种丝丝刺痛感。
林祎心突然一慌,便立刻松开了手,清冽的泉水随之撒了一地,溅起的几滴水花,恰好落在了付玄嗣的衣衫上。
她没顾及太多,当场逃也似的跑开了。
付玄嗣诧异的矗立在原地,看着林祎逃离的方向,眼中的诧异在一瞬间被鄙夷填满。他紧蹙着眉头,眼里带着怨气的看了看衣衫,随后转身走开,摇头叹气——
“此人,毫无礼数!”
上午,东芒宫的授课结束后,林祎按照尤釉课堂上布置的课后作业,拿着写好的药方前去司药房取草药,这时恰好碰到取好草药出门的上官翕嗣。
林祎连忙向她行了个礼,但上官翕嗣却没有理会,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伤的这么重还能这么用功!”林祎自言自语,但却发自内心的敬佩,像她这么用功的,整个方诸山可是少之又少了。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裴戚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你受伤了?”林祎疑惑的问道。
“对啊!”
裴戚芳气愤的插着腰,说到:“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伤得有多严重啊!我跑去找尤釉师傅想打听点付玄嗣的消息,你猜尤釉师傅怎么着,他说我没戏,说我只能跟谢青嗣有戏,谢青嗣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那个。”
“不知道”林祎摇头冷冷的回答。
“谢青嗣,就是住你隔壁的那个,又白又胖又壮又丑的谢青嗣,气死我了!”裴戚芳越说越气,她把自己的药方塞到林祎手上,吩咐道:“帮我把草药抓好,顺便帮我把作业一把做了,以后尤釉师傅的作业都麻烦帮我做了,我现在一看到他就来气,气死我了!”
“好”林祎笑着应下来。
裴戚芳对她这一声“好”,感到格外诧异,虽然裴戚芳这么说了,但以林祎过往的性格,肯定理都不会理她这种要求的,会径直走开的。
裴戚芳早就做好了被她拒绝的打算了,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而且还答应得这么爽快,关键是,她是面带微笑的答应的。
这,还是她认识的林青嗣吗?怎么完全变了一种性格了!
林祎没有留意裴戚芳的诧异,自顾取足草药后,便到司药房的记录册上登记。
无意间看到记录册上,清清楚楚的记着上官翕嗣连续两次取了七两寻龙香、七两生南星、七两断肠草......这太不可思议了!
按照尤釉师傅的授课风格,他不可能一次会布置这样的作业。
这么多的草药在一起,不管怎么配置都是毒药,而且是毒性极强的那种。
林祎借故向司药房的钟晏师兄讨要近期的草药领取记录册,发现上官翕嗣不但拿了这几种药,还陆续取了丹红、曼陀罗等,而这些药都是具有强毒性的。
看来这上官翕嗣确实异常!如果她要对方诸不利,林祎就不能对她置之不理了。
“你的作业我替你做了,那我先做作业去了,既然你受了伤,那你且好生歇着。”林祎辞别了裴戚芳,快速走出司药房。
好在上官翕嗣受了伤,走得慢,林祎快步跟上,与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踪着。
她想看看这上官翕嗣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路紧跟着上官翕嗣,好在身边来来回回的弟子多,上官翕嗣并没有觉察到林祎的跟踪。
只见上官翕嗣拿着草药,踏上南祝宫的台阶,然后绕过南祝宫直奔四象峰的方向走去。
因南祝宫前空旷且来往人少,林祎不便跟得太紧,于是她放慢了脚步,但同时她也感应身后有人也放慢了脚步。
凭她多年的实战经验,很明显有人在跟踪她!
她心一紧,在方诸,这么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跟踪自己?
于是她连忙转身向身后的方向走去,眼神犀利的注释着身后来来往往的几个弟子,发现他们并没有异样。
她快速朝着司药房走去,一进门,她就连忙闪到屋子一侧的窗户前,然后跳了出来。
透过窗户,她看到付玄嗣的侍从蓝夜正走了进去,目光四下搜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来,这付玄嗣是知道了什么,竟然让他的侍从跟踪她。
这事看来是躲不过了,既然付玄嗣已经怀疑是她投的毒、纵的火,那她只得伏法认罪了。
但还是得想个周全的办法向他坦白,如果他真的想要寻仇,那她一个人顶下就是,切不可连累师尊和方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