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眉毛泛白,白胡须也长过下巴。他现在正坐在床边给床上的人把脉,一手顺着胡须,眉头皱在一起,表情迷惑。路易斯站在床边,见疾医一言不发眉头深锁的样子,他也随之紧张起来,好几次想问疾医话,却被阿瓢阻止了。
疾医把脉好一会儿,然后按下adam的眼睑看眼底,之后又轻捏他的脸颊,观察他的舌头;来回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后,正准备再一次把脉时,一旁的路易斯终于忍不住,他不耐烦道:
“看来看去的,到底怎么样?”
疾医被路易斯突兀的话语吓得心翻个儿,回过头来说
“大当家的,二少主的脉象平稳,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二少主突来的疾病倒是本人少见的。二少主体寒,但这体寒并非身体底子寒,而是着凉所致,可这着凉也不是普通风吹受寒,感觉更像是淋了雨再着风吹;第二,二少主眼底深红、唇鼻干、舌燥,更像是体内困火……想必是你早前给他姜……(汤喝)”
“疾医,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路易斯打断疾医的话。
疾医是这山寨里的人,他对路易斯的脾性也略知一二,所以路易斯如此急躁,疾医也不怒。反而平静说道:
“大当家的大可不必担心,二少主身体还算健壮,只需服几副药,多加休息便好。”
说完,疾医抱起药箱子就走,阿瓢识趣的跟他回去抓药。
疾医走出屋时,停下脚步又回到屋里,对路易斯细声说
“大当家的,二少主没有痊愈之前,切勿行房。”说完便走了。
路易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听到疾医的话,他心中冉起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嘴角牵起的弧度。
一直到上半夜过去,adam才缓缓醒了过来。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但总算是不头痛了。
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发出昏暗亮光,等adam缓过了神才开始转动眼球观察四周。屋里一目了然,只有他一个病号在这里。
“路易斯去哪儿了?”adam如是想。虽然他一直在迷迷糊糊间昏睡,但他也有印象路易斯这期间在照顾他。
adam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想喝点水,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骨头酸痛。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就立即皱起了眉,水是凉的,喝进胃里特别难受。就在他正想去叫阿瓢给他拿点热水的时候,木屋外有了动静,下一秒路易斯推门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样?”路易斯手里端着一碗药。可以看出来是刚刚熬好的,汤药还散发着热气。
adam点头回答:“好很多了。”
“够时间服药了。”路易斯放下汤药,同时也在adam对面坐了下来。
adam又闻到了那阵香味,这味道他在sunny那闻到过。
他拿过药碗,吹了吹,喝下一口。然后,他看了眼路易斯,不知道是否仍感觉不舒服,他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
“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
路易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adam话里的意思。他没说话,默默起身在柜子里取了一身衣服进了澡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adam皱着眉头把苦药一口气喝完,他还是感觉到头昏脑涨的,所以不等路易斯出来他就又上床睡下了。过了一阵,路易斯洗完出来,看到adam已经喝了药睡下,他也上床睡了。
两个人背对背,谁都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睡着,只是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呼吸。
adam知道路易斯去找了sunny,后者是个热血男儿有正常生理需求也是很自然的,他必然不会去干涉,心里也没有不吃味。只是,因为早前的小别扭,好像双方又陷入了尴尬。
算了,不想也罢。adam深呼吸,他承认自己现在只能依赖路易斯了,不论如何,还是不希望和他产生矛盾。
感觉到adam呼吸的起伏,路易斯转过身来,并开口问到:
“睡了吗?”路易斯沉沉的声调很有磁性,很好听。
“还没。”
路易斯没再说话,往adam的位置靠了靠,把手搭在了adam腰间,动作随意又自然。
感觉到碰触,adam不自然的缩了缩身体,他对路易斯不反感,但总有一种感觉,路易斯将他当成了这寨子里的那些人。
“别动。这样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变化。”
路易斯的话说得没有起伏,一如以往般简洁,但每个字都透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夜很凉,在床上的两个人渐渐睡去。他们仿佛都不希望和对方产生矛盾,一个施好,一个接受,他们都认为,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