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烟柳蒙蒙,芳草萋萋,蓝天白云,鸟语花香。
这一切都很简单,然而却那么美。
东方恨雪,站在倾天河大桥上,目光随着滚滚江涛不停游走。
东方恨雪心潮万千,两位师兄的死让他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触:
那就是活着真好,可以饱览天地间大好河山,可以尽情聆听万物天籁。
闭目遐思,即便是梦境小憩,都是一种甜香的气息。
晌午的太阳滚烫着脸庞,吻热大地每一个冷漠的生命,无论河岸垂柳,还是远崖苍松。
暖暖的阳光照在东方恨雪一身白衣上,远远看去,有些诡异,似一团幽灵在飘荡。
徘徊着,穿着孝服来回走在倾天河大桥上,东方恨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是在等待黑夜的到来,还是在冥想清晨河岸那个熟悉的抚琴身影,也许都是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夕阳最后一次羞笑后,静静躲进了山间。
刚才还红红通的河流,瞬间失去了色彩,显得清冷而孤单。
腹中有些饥饿,东方恨雪看看天色还不够晚,于是一抖手臂,飘星寒剑破空化入倾天河,再归来时,剑芒之上已经穿着几尾一斤左右的鳜鱼了。
招手河岸,几段干枯木枝在东方恨雪眼前聚成一堆。
接下来,东方恨雪随便几个诡异的动作,那几尾鳜鱼便被烤在了火光中。
盘膝坐好,透过火光,东方恨雪望着龙云山庄的方向在思索。
那些家丁卫士,江湖武者,对于自己这样的修真者来说不值一提。
倒是那个公公真人,自己年轻时在清柳国当差时就曾领教过,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当时已是练气级高手。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一定精进不少,传言正在修炼阴阳易体神功呢。
看他的面容,行走气息,显然有意隐藏着更加强大的实力的。
阴阳易体神功,功法古怪,这种功法传言只有几千年前的一个叫兰溪的人曾修炼成功过。
传说,一旦修炼成功这种神功,可以随时转换自己的性别长相,极其诡异。
达到最高境界,可以分身无数,阴阳皆可,据说法力也大得离奇,只是无人亲眼见过。
丝丝肉香飘来,收回思绪,东方恨雪草草的吃了烤好的鳜鱼,然后熄灭火堆。
他放眼四望,东天清月已然升起,于是,东方恨雪点头自语道:
“是时候了。”
然后,东方恨雪飘身消失在了桥头。
龙云山庄,养生河畔,寂静无人。
唯有调皮的夜风,摇曳着杨柳,树叶沙沙作响。
月光,洒在养生河上,微微涟漪,粼粼烁烁。
河岸附近,浅水处的蒲草,芦苇,轻轻摇晃着,空气中飘来阵阵草香味。
皓月落水,静影沉璧,清宁典雅。
似一帘幽梦,完美温情。
突然,呱的一声,一只青蛙自河岸跃入水中,激起团团水花。
那轮娟月,立时晃作一团,面目全非了。正可惜:
人间一轮月,化作影千万。天宫宁翠碧,下界易凋残。
河畔的一处殿阁内,六人团坐,但烛光未起。
月光透过树梢射入殿阁,室内朦朦胧胧,但依稀可辨六人的身形轮廓。
谭天鹰巍然而坐,身际围着四位贴身护卫。
分别是霜王浪燕鹰飞秦冷,露王凝春化碧方雕,雹王捶地裂天崩存,雾王雾里千清独楞,这四人也都坐着。
五人对面还坐着一位,手里握着一团火红色之物,正是公公真人。
“我说谭老弟,他会来吗?若是他不来,这代价也太大了。
退一步说,即便他来了,也没那么好对付的。
想当年,南宫听断兄弟五人,整个清柳国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那些奇事就不说了,单凭东方恨雪的一柄飘星寒剑就足以让多少人闻风丧胆!”
黑暗中,公公真人摸索着火龙龟,不无忧虑地道。
谭天鹰起身站在窗下,推开窗户,望着树梢那轮月色,肯定的道:
“他一定会来,也许就快到了。”
公公真人转身朝向谭天鹰,略一迟疑道:
“凭什么那么肯定?”
“就凭我是谭天鹰!”
“哦!”
黑暗中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心中各自想着心事。盯着黑暗,谭天鹰心里暗笑:
东方恨雪呀,东方恨雪,你在送葬队伍中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来我龙云山庄捣乱了。
知道吗,前一天晚上我们就商量好了,让你偷走耀天金鉴的,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那上面已放了异域奇毒癫疯蛊。
七日后,哈哈,七日后曾经风流倜傥的飘星寒剑就变成了痴呆寒剑了。
哈哈……哈哈……想着这些,黑暗中,谭天鹰面孔扭曲,狰狞万分。
霜露雹雾四王虽早已是江湖赫赫成名的人物,但此时他们仍旧万分警觉。
因为他们马上要对付的人物,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飘星寒剑,也是个修真者,对方实在太强大。
作为武者,四王心中都很明白,再厉害的武功,在修仙者面前都会变得弱如蝼蚁。
作为修仙者的公公真人,清晰看着眼前的谭天鹰和四王的怪异表情,心中一丝不屑。
其心念中早已感觉到对手已然到来,而且越来越近。
不过,公公真人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不打算自己去为这些人拼命,哪怕是损失不多的功力。
他打算袖手旁观,让眼前这些倒霉的家伙送死去,只不过在关键时刻,帮把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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