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也都咬牙了，以往被妖族屠杀时，他们哭嚎着、哀求着，想要让女娲出面，救人族与水火。
女娲从来没有显圣过。
他们还听闻，妖族屠杀人族，炼制屠巫剑，是女娲指点的。
这让他们心中又寒又冷。
这就是日日敬仰的圣母吗？
对人族太残忍。
但他们以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算知道这残酷的现实，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甚至继续叩拜女娲，声嘶沥血，希望女娲能够稍微泛起一丝怜悯之心，庇护人族。
可惜，没有！
女娲的雕像，矗立在人族的最中央，冰冷的像没有丝毫温度般，能冻裂人心。
眼下杨尘这么说，也是勾起了他们的共鸣。
此刻，他们一个个也都攥紧了拳头，怒视女娲，透着一股怒问的味道。
“杨尘，你大胆，敢质问本宫？！”而见杨尘一句话，激起人族的愤怒，女娲也不禁欺霜赛雪的仙颜，微微变色，如秋水铸成的美眸盯着杨尘，叱声道。
虽说当初她创造人族，只为成圣，这些年的确是对人族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但她成圣根基，由人族功德铸造。
杨尘这一句话，她发现自己脚下的圣道根基，竟裂开一条缝隙，虽说只是细小的一丝，无伤大雅。
也让她心中微凛。
这是她的成圣道基，万劫不朽。
如果有了什么差错，她圣位都有可能不保，这让她心中都不禁泛起一丝慌乱。
当下心念一动，娇躯圣威垂落，丝丝缕缕，如瀑布将功德圣台覆盖，不让众人观看。
本以为自己成圣多年，就算没有了人族自己道基也会固若金汤。
现在才明白，看来这其中的因果，还是无法斩断。
这让她光洁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隐晦的阴霾。
“质问你又如何？难道你因人族成圣，对人族不管不问，心肠冷血，不该质问吗？”杨尘眸子微立，盯着女娲，沉声道。
如果没有看到过人族枯骨成山，流血如王阳漂浮大地的血腥场面，完全无法体会，作为人族那种痛心和恼火。
这一切的怂恿者，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女娲！
这是人族圣母啊。
亿万人日日日祈祷侍卫信仰的母亲！
对人族作出如此残忍的事，身为人族一员，岂能不怒？
“不错，女娲娘娘，这些年来，你对人族的做法太残忍了，还请您能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时燧人氏布满皱纹的脸庞上，也布满一些不屈，攥紧了拳头，咬牙大声道。
他是人族首领之一，因一些微末的法门，苦苦钻研，在杨尘没来之前有着仙人境实力。
人族中，是活得比较久的一员。
然而，就是因为活得久，他才更能体会人族，在这数百万年间被妖族屠杀的惨状…
曾经人族人口众多，遍布洪荒无尽山川河流，处处载歌载舞，日子虽说艰辛，倒也算其乐融融。
因妖族的大肆屠杀，人族烽烟四起，家园破碎，尸体遍地，再也没有美好的画面，只有血气遮天，哀声四野。
如今这上亿人族当中，至少有着九成，都是经历过家破人亡，亲人惨死的伤痛。
甚至有许多在妖族的利爪、厮杀下，成为残疾，断臂少腿…
他在水深火热中，带领着人族苦苦挣扎这么久，心中的怒火和冤屈，自然是已经积累到滔天的地步。
以往人族无首，任欺压无法反抗，如今总算有人祖为他们发声，他亦是忍不住将心中的怒火和怨念发泄出来，语气中充满刻骨的仇恨和问责。
如果女娲娘娘真的悲怜他们人族，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人族即将被屠杀殆尽，视若未闻。
而若女娲娘娘已经放弃了人族，又为何承受他们人族的香火，以功德成圣！
这是每个人族，心目中都挤压已久的问题。
瞧得人祖和燧人氏先后开口，许多人族也瞬间就像是被激发了血性，眼睛微微有些猩红，望着光辉压盖日月星辰的圣母，纷纷咬牙说道：
“不错，圣母，还请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圣母抛弃我们人族了吗？”
“我们人族做错了什么…”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才只有三岁大，就被一头妖兽吞入腹中…”
“我的孙女啊，被妖兽的利爪，斩掉头颅…”
质问声中，还有年纪较大的老妪和老人，都忍不住哀嚎出声，眼泪滚滚，匍匐在地，伸出手抓着前方，似要抓去逝人，语气悲怆…
放眼望去，人族上亿人或痛苦责问，或哀痛逝人，气氛格外的悲凉。
纵然是大黑狗这种往日里诙谐的性子，都忍不住龇牙，盯着女娲，露出凶相。
万灵亦沉默下来，此刻恐怕再铁石心肠的生灵，也会忍不住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咔嚓咔嚓…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道细微的物品破碎之声响起。
万族洪荒生灵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声音竟是从女娲脚下的功德圣台之中传递出来的，虽说那里被女娲的圣威笼罩，看不清内部，所有生灵都能感觉到，其中那原本浩瀚如海，磅礴坚固的功德之气，竟然在缓缓的减弱。
哗！
瞧得这一幕，洪荒大地在寂静了一瞬之后，顿时爆发出了漫天的哗然。
在人族如此沉痛的质问和冤屈之下，女娲的功德圣台，也受到了影响要破碎吗？
那可是女娲的成圣道基啊，倘若出什么问题，很有可能会让她的圣位动摇啊。
太骇人听闻，无数洪荒强者头皮发麻。
洪荒大地，圣人高高走上，亿万劫难灭，只要踏入其中，就超脱众生。
纵然洪荒崩塌，星辰破碎，岁月变迁，亦影响不到他们。
眼下女娲的圣位，竟然产生动摇，如果不让他们震惊！
“不，这怎么可能！”
“女娲娘娘！”东皇太一和帝俊也脸色大变，恐惧道。
倘若女娲娘娘跌落圣位，对妖族的打击，将无法言表啊。
他们是妖族天帝，女娲娘娘是他们最大的靠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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