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村庄,早早就显得孤寂了下去。
虽然这些年已经渐渐发展到了现代化的程度,不过只要到了晚上。
庄子之中就变得异常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破城墙上面突然掠过一道接着一道的黑影。
接下来就是成成百上千的黑影,仿佛是受到什么牵引了一般,落在那破墙之上。
在李中元那个地方,几乎各个村落之中最高的山上,都有着一个类似于古堡的东西。
那里的人们都将其称之位——“部族”,老一辈人说是为了防止当年的土匪的。
这边一出事,一边立刻点燃篝火。
就如同那烽火台的功效一般。
但是这东西的功效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再坚固的东西,经受了岁月的侵蚀,也变得破败不堪起来。
不过就在那破败不堪的土墙上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鸦,也就是乌鸦。
这东西生性凶戾且聪明,一般的小型野兽还真不敢靠近。
传说要是老鸦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那么他距离死亡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人们习惯性地将其视做灾星。
“嘎~”
仿佛是受到什么牵引了一般,其中一只老鸦突然怪叫了一声。
也仿佛是在附和着什么一般,剩下的那些老鸦都跟着怪叫了起来。
接着那丝丝缕缕的月光,领头的那只老鸦露出了它那赤红色的眼睛。
红的能够滴血的眼睛。
听着外面老鸦的怪叫声,李中元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这右眼确是是瞎了,瞎的很是彻底。
甚至连一丝丝的影儿都看不见,不过这却不碍事。
当初跟着他爷爷天南地北的游历之时,还真碰到这么一个奇人。
他们那个圈子之中的人都将其称做“毒一眼”,这人虽然只有一只好眼睛,不过那瞅“旧货”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后来还是听爷爷讲述,那个家伙的一只招子,生出了些许的“妖异”其实也就是一种独特的瞳术。
话说这瞳术,能够看出物体的本质。
也得益于这个招子,那人才能混出来个名号来。
瞳术不瞳术的李中元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只废了的招子,还有用。
这世间的肉身之眼,晦暗不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
人的眼睛所见的世界,并非确凿无误的存在。
有些人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
就如同传说中的阴阳眼、佛眼、慧眼,但是还有一种特殊的眼睛,非先天所生,乃后天所成。
幽冥眼!
传说这种眼睛只要修炼到极致,上可通九霄、下可通幽冥。
这口气是真大,至于效果,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目前所考虑的并不是什么幽冥眼,而是阿姐的情况。
天生的痴儿,也不是没有;但是阿姐这种情况也不像是先天所造成的。
但要是更往深里探究,那就得用到“术”了。
不知道在那窗前坐了多长时间,李中元终于是起身站立了起来。
接着幽幽的月光,这才得以看清楚他的脸。
没有了长发的覆盖,是那般的妖异。
那仅剩的眼睛,正如同霎时开放的桃花一般,勾人心魂。
“阴阳脸”晦暗不明,雌雄不辨,这也是他之前大热天也带着兜帽的原因。
不过右眼的灰白,更加为其增添了几分狰狞。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一般。
“老爷子,这可不是我的初衷,但是为了阿姐,让我用用又何妨?
大不了再断一条手臂,瞎一只眼睛!”
李中元也是发了狠,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将自己手冻的通红,还要将自己手套摘给自己戴的阿姐。
摸摸索索半晌,他接着那梯子缓缓爬上了房梁。
果不其然,那粗壮的房梁上面放置着一个包裹严实的灵巧盒子。
盒子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正是这种香味,阻止着那些蛇虫鼠蚁靠近。
就连那屋龙都靠近不得!
缓缓伸手打开,掏出一个上了年头的手抄本来。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家谱。
翻找半晌,终于还是打开了第一页。
那正是他们老李家的老祖宗。
准确的来说他的目标只是那里面的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这是要供奉自己师祖的东西,随便拿张纸哪儿成?
没有任何的犹豫,那纸张在他的手中突然折叠成一个如同灵台一般的东西。
“嗖~”
猛地一甩,那灵台直接张贴在那正堂中心。
本应在上面署名,但是老爷子从来也没说过他师父、我师祖的名号。
所以只得使用这种做法。
以天地为名号、日月为道号。
“刺啦!”
手中三注檀香一甩,便稳稳地落在面前的香炉上面。
一切从简,他又转身拿过三个白瓷碗,拿过毛笔,随手写了三个字进去。
本来这请字的事情,都得师父来领。
但是自己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师父。
“孤!”
“贫!”
“夭!”
三字所对立的,正是那——福、禄、寿。
孤;一声无儿无女,孤苦一生、贫;一生留不得过夜财,贫穷一声、夭;所对应的正是早逝。
术法之说,也是叫做缺一门。
无论自己伸手抓上那个,那就是自己以后的命理。
更改不得,也抗拒不得!
如若不想,那还是收敛起来你动用术法这个念头吧。
“彭~”
三声轻响,那三个碗便并排摆在了桌子上面。
手掐符咒,口念真名。
待那手中的黄纸缓缓升腾在半空之中,仿佛收到了牵引一般。
连一丝丝灰烬,都没有落下。
“彭~”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中元猛地跪了下去,并缓缓退却在门外。
双手扶地,久久不曾抬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响起一声鸟叫声。
这让李中元猛地一个抬头,三步并作两步,重新跪在那桌子下面。
紧接着便伸手摸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彭~”
那三个瓷碗猛地炸裂的粉碎,只留下一个碗底。
那三个碗底尽数坠落,直挺挺地落在李中元手中。
“三字尽占齐,老爷子!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李中元如同独狼一般嘶吼了起来,沙哑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