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座位上,牵着路芊芊温润的手,无言却微笑相视着。
转头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高小沐第一时间用意念和识海中的綄儿对话:“綄儿,现在还能感受到那个人的神识么?”
“感觉不到了,主人。”綄儿清悦的声音很快的给出了答复:“那个元婴期的修真者彻底收回了探查在您身上的神识。”
高小沐终于有了一丝心安。事实上,他不仅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在陈非臣和綄儿两个人陷入沉睡之后,没法探测神识又不敢再度看向窗外的高小沐,整个下午都是风声鹤唳的状态。现在想起来依旧在不住的后怕,若是自己没有管理好情绪和表情,若是自己和母亲说出了自己的见闻,若是最后在擦身而过时自己因为害怕而暴露...
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刚才离开医院,自己竟然伪装了这么长时间。
尽管识海灵根的变化很大程度的改造了高小沐现有的感官能力,但心中的疲惫感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出来。被他牵住手的路芊芊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高小沐身上,在这一瞬间她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不禁将手反握住高小沐的手。高小沐回过头来看着她目露疑惑有些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宠溺的捏了路芊芊的俏脸一下说道:“因为要出院,今天早上起得特早。现在一坐车就有些困了。我想眯一会,到家了叫我。”
说着,将身子靠向了路芊芊的方向,身子一斜竟是将头靠向路芊芊的肩膀。路芊芊对他的亲昵动作并没有抗拒,娇羞的偷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赵萍阿姨,脸上露出幸福的淡淡微笑。
依偎在香软身子上的高小沐并没有睡觉。他看得出路芊芊担忧的表情和略带询问的眼神。他没有办法解释在医院这一周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女孩子来说,修真本身可能就很难受到她们的关注,若真的和她说了自己发生的事情,恐怕会吓到她。
“老头醒了么?”高小沐闭目养神,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意念问着识海中的綄儿。
“爷爷还没有醒。”綄儿回答道:“爷爷和我同为剑灵,但是他消耗的灵力远远要比我大得多,所以我才会先醒过来。”
“你知道该如何修真么,和我说说。”高小沐现在渴求力量,他不想再将自己的生命交托在别人的一念之仁上,更不想如此疲惫的一直伪装下去。
“好的主人,可是綄儿是剑灵,綄儿只是清楚一些关于法器的常识。如果您想要开始修炼的话可能还要等到爷爷苏醒过来。”綄儿有些难堪的回答。这也不能怪她,她是因为天材地宝的结合才产生的灵智。
“法器产生的灵智,一般都冠以带有法器物品特点的名字。比如綄灵剑产生的灵智就会被称为剑灵。在虚界里,有着数不胜数的,产生了灵智的法器。这些器灵普遍分为三个层次。低等级的器灵往往只能和主人沟通交流,使得原本的法器变得更加坚固;中等级的器灵是可以在主人识海中化型的,它们的样貌普遍因主人的主观想法决定。正如现在的綄儿,正是因为当年爷爷渴求一个后辈子侄,我才会化形为现在的模样。这个级别的器灵能够辅助主人操纵法器,甚至是护主;高等级器灵就很厉害了呀,他们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化形。虽然没有躯壳,但是往往因为主人或者法器本身级别的高度而支撑稳定的灵魂状态。他们甚至可以在主人允许下,持有法器协助主人战斗。”少女綄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尤其最后说道高等级器灵的时候,语气里有着难以掩盖的羡慕。可能是说得有些累,她非常人性化的长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些也都是爷爷讲给我的。而且爷爷还说过,因为法器本身的级别差异,产生的器灵也多少会有强弱上的不同。”
“所以法器也是分等级的是吧。”高小沐听着綄儿详细的解释,他不禁有些好奇綄灵剑是什么级别的法器。
“法器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因为最容易炼制和锻造,所以虚界里存在数量最多的就是法器。法器是最低级的称呼,它们相当于道具,有的协助主人修炼,有的负责防御,有的负责储物。比法器高一级别的叫做宝器,因为需要的材料更加稀有,所以比较难以锻造。一旦锻造成功,无论是从属性上还是从品质上都要远胜过法器的级别。再高一层的叫做仙器,据说想要炼制出仙器属性的法器,是一定要用到仙界当中的一种矿石材料的,而且成功率非常之低。最高层次的就是神器啦,綄儿只是听爷爷提起过,他自己也没见过仙器和神器。这四个层次的法器都有机会产生三种级别的器灵,綄儿就是宝器灵,是宝器产生的中等器灵。”
识海里綄儿的详细介绍让高小沐有了非常直观的法器概念,左手微动探入裤子的口袋,缓缓地握住小巧的綄灵剑,手指摩挲中感受着綄灵剑的形状和纹理。心中还有一丝疑问:“可是我并没有炼制綄灵剑,你为什么会叫我主人?”
“因为您和爷爷融魂了呀。”綄儿肯定的说道:“某种程度上来说,綄灵剑已经是您身体的一部分了,而您的神魂又是主导,自然能够驱动綄灵剑,所以綄儿当然要称您为主人了。再加上爷爷决定将綄灵剑的剑体空间转移到您的识海当做灵根,我和爷爷也从綄灵剑中转移到了您的识海里。”
“那现在的綄灵剑?”高小沐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这柄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将綄灵剑的剑灵转移到自己识海,那现在这柄剑岂不是没有了剑灵的铁块么?这还如何能使用?
“小子,剑的空间在你脑子里,剑的本体在你手里,綄灵剑没有发生实质的变化。只要操纵綄灵剑的是你,就没有任何问题。”识海里突然传来了陈非臣苍老的声音,不知他是何时醒过来的,但他声音里依旧满是疲累:“你本身,就是剑灵和剑身的传导。也就是说,除你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驱动綄灵剑。”
这下子高小沐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不仅凭借着綄灵剑改善了无法修炼的灵根问题,还依旧可以操控綄灵剑。这波不亏。
终于在将近四十分钟后车子逐渐减速,额头上传来冰凉手指的轻轻按压,路芊芊清香的口气扑面而来:“小沐,醒醒。咱们到家了。”
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嫩嘴唇,高小沐强行的压下了吻上去的冲动。毕竟还有母亲和一位司机在场,不能太过孟浪。
夏姓司机帮着提了行李,并且和路芊芊约定来接她的时间之后就驾车离去了。高小沐看着很是破败又老旧的机关大院,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呀。牵着路芊芊走在一起走了十六年的石子路上,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只属于这一对恋人中的共同记忆。
回到家,在高小沐和路芊芊异口同声的‘炸酱面’后,母亲赵萍去准备自己和这俩孩子的中午饭了。两人在本就不大的琴房中相对而坐,刚刚体验到恋爱滋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小房间里的暧昧气息在逐渐攀升。
“我...我想听你弹琴。”路芊芊紧张的说道。虽然她不止一次的来过高小沐的琴房,但这次却是以高小沐女朋友的身份。虽然在紧张中又期待着,但是毕竟赵萍阿姨在家,自己需要克制住想要扑入高小沐胸膛的冲动。
“好。肖邦的《叙事曲op.23》。”高小沐也放弃了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面对彼此相爱的恋人,他此刻选择发乎情,止于礼。